刘旭濡正在书房里面看书,听到门被人用力的踹开的时候,惊了一下:“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慈安夫人满脸严肃:“那副画呢?”
“什么画?”刘旭濡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又想起了这幅画,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你要是老是拿这幅画跟我说事情,我要生气了!”
“你生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收藏这幅画是为了什么,这么多年了,难道在你的心中还放不下这个女人?”
“越说越离谱!”刘旭濡也有些生气了,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多少年的事情了,那个人都成了白骨了,那画是当代名家的手笔……”
慈安夫人见他这个模样,直接拍了拍手示意其他人将云千带进来。
嘴巴里面带着布条的云千被推入了书房,瞪着一双眸子,怒气冲冲地看着刘旭濡和慈安夫人。
刘旭濡的瞳孔微微一缩:“这是……”
“昭王妃的徒弟。”慈安夫人冷笑了一声。
刘旭濡站了起来,从暗格之中取出了那副画。
画中少女十七八岁,也是一身红梅对襟马面,梳着坠马髻,带着一朵牡丹绒花,站在梅树下方,美的让人移不眼睛。
刘旭濡声音有些颤抖了起来:“这,这时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一模一样?”慈安夫人冷笑了一声,一把抓住了云千的手腕,将镯子怼在了刘旭濡的面前:“这就是证据!”
“昭王 私藏反王余孽,罪不可赦!”慈安夫人冷声呵斥道:“你还不把人带入宫去,请陛下制裁。”
刘旭濡半眯起了眼睛,心中没有那种激动了感觉,反而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个事情不太对,可他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紧紧握着拳头,咬了咬牙齿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宫去。”
云千挣扎了几下,嘴巴里面发出了呜咽的声音,却被下人抓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刘旭濡直接叫人备马,抱着画急匆匆的进宫去了。
昭王府。
顾知鸢在几个仵作的配合下,花了三个时辰,才将尸骨完完整整的挖了出来。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尸骨放在了旁边临时搭建的台子上。
顾知鸢一点一点的检查着尸骨的痕迹。
尸体的眉骨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牙齿有一个只剩下了半截,腿骨和锁骨上都有伤痕。
小手指少了一截,是用利器削掉的,十分的平整。
大拇指上带着一枚玉扳指,玉扳指的内侧刻着一个荣字。
在还未完全腐烂的衣襟内侧,有一块印章。
顾知鸢将印章拿了出来,递给了周相寅:“周大人,你看看。”
周相寅立刻接过了印章,只是看了一眼,便浑身颤抖了起来:“这,这是荣王的私章!”
“这真的是荣王殿下,那被斩首的又是谁? 带着人逼宫的又是谁?那一万多因为这个事情牵连进去的性命,难道全都是枉死的么?”
“怎么会这个样子?”
“这太奇怪了!”
众人心中皆是又惊又恐,巨大的谜团围绕着他们。
周相寅头脑清醒地说道:“昭王,这个事情古怪,如果荣王早就被杀,尸骨埋于此地,那逼宫的人是谁?谋反的是谁?他为何要吧尸骨埋在这里?丢河里喂鱼多好?”
“喂鱼?”顾知鸢冷笑:“他们不是吧裴元俊丢河里喂鱼么?”
周相寅摸了摸鼻子:“那倒也是,还是藏起来保险。”
顾知鸢无语地瞥了一眼周相寅,想必宗政景曜跟他提起过了,不然为什么一开始就是那种表情?现在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刚刚知道的模样,真的是难为他了呢。
“王爷,现下怎么办?”周相寅问。
“怎么办?”宗政景曜眉头一挑:“你这几年的官儿我看是白当了,还要本王来教你怎么办?”
周相寅低眉顺眼地说道:“下官知道了!”
“昭王,昭王!”高培士从外面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大声地喊道:“昭王殿下,出事了,您快收拾一下进宫去吧!”
“昭……”但看到眼前的情况的时候,高培士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一双眼睛震惊无比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一副惊悚的模样,尤其是看到那具白骨,看到白骨手指的小拇指扫了一截的时候,高培士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爷,你这是干啥?你把荣王的尸体挖出来做什么呀?”
“哎呀,我的爷,您怎么能这样?您这样下去,连陛下想要保您都难!”
“高公公……”顾知鸢眉头一挑,问:“荣王不是被斩首了么?您看,这尸体的脖子可没断……”
高培士一听飞快的站了起来,几步窜了过去,趴在旁边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好一会儿,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对。”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尸骨上的伤痕上,眉头狠狠皱了起来:“这伤痕……”
“怎么了?”顾知鸢问。
“荣王当年征战沙场,单挑敌军一千人,立下了赫赫战功,脸上也留下来这道伤痕,当初深可见骨,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痕。”高培士说。
“还有这。”高培士的手指又落在了腿骨上面:“这一次,要不是有人帮忙挡了一下,只怕荣王的腿都断了。”
“这玉扳指,这这这,这是先帝御赐的!这还刻着名字……”高培士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这这是荣王的尸首才对啊……怎么会!”
宗政景曜回答:“二皇子在这里打了个狗洞,我们填洞的时候发现的,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这可太不对劲了!”高培士脸色一变:“不行,得快点进宫去一趟!”
往前走了几步,高培士一拍脑门:“哎呀,我的殿下,出事了,刘丞相抓住了一个丫头,说是荣王的遗孤,现在已经带入宫中去了,陛下让奴才来传您入宫!”
“正好。”宗政景曜眉头一挑:“把这尸体戴上吧。”
“殿下……”高培士愣了一下:“您这是何意?”
“如果这被埋在城墙之下的是荣王,那带兵造反的是谁?被砍头的是谁?可不可以证明荣王是被冤枉的?那郑家等人,是不是也被冤枉的?”顾知鸢问。
高培士愣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齿,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事情。
他抬头看着满天的风雪,叹了一口气:“还没有晴几日,又下起雪来罗,又要变天咯。”
“走吧。”宗政景曜紧紧握住了顾知鸢的手。
周相寅立刻招呼着众人小心翼翼的将尸骨是收好往宫中去。
御书房内。
气氛变得十分的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