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鸢在回宫的路上怎么都没有想通一个问题。
依玛儿怎么就跟姜一一个男的争宠起来了,而且,姜一的手段也绝了,放在宫中来,说不定又要出一个宫斗冠军了。
真不愧是在宫中看着宫斗长大的!
想着顾知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始终是有许多无法掌控的事情,依稀记着,从前依玛儿在自己的面前淘气的时候。
那个时候多活泼,这不过才几个月就变了模样。
长思宫。
宗政景曜端坐在书桌后面,手指捏着薄薄的信封,瞧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冷风,神色微微一暗。
“殿下,今年,只怕是多事之秋。”
“先观察,别动手。”
“是。”
顾知鸢一进门便感受到了殿中有些焦灼的气息。
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宗政景曜抬手,示意冷风出去。
冷风离开后,他将薄薄的信递给了顾知鸢。
顾知鸢只看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
“这赵匡篮是死灰复燃了?”
“苏城百姓,个个称赞,他倒是聪明,如今沧澜与丛阳不和,边境闹事的多。”
“处理的游刃有余,博得了一片叫好生。”
顾知鸢神色黯然,微微叹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叫做什么?这叫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呵呵。”
宗政景曜笑了一声,抬手抓住了顾知鸢的手腕,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所以本王这次要地皮都给他掀起来。”
顾知鸢的瞳孔微微一缩,眼神暗了暗:“王爷要去上朝了?”
“这段日子,王妃替本王上朝辛苦了,这都二月了,本王是要亲自去了。”
“还算王爷有良心。”
“对了,姜一又回来了,被赵匡洪救回去了了,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本王知道,背后这个人的如意算盘隔三里地都能听到,等祭祀过了,就是他的死期了。”
“王爷的意思是……”
“他既然那么了解本王,本王不得给他露一手?”
“前些日子和吴先生下棋,学过一招,釜底抽薪。”
顾知鸢瞧着宗政景曜眼中的光芒,好像又见到了第一次见面的他。
这些年,他运筹帷幄,却也好像改变了不少,眼中的光芒内敛了几分,气场却更加的强大了。
“看什么?”
顾知鸢抱住了宗政景曜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好看。”
宗政景曜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起来:“本王一直都好看。”
“王爷,若你是老六,你会怎么做?”
“老六优柔寡断,不知道与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若是本王,就算舍不得杀姜一,也会将他送走的远远的!”
“说来,我就奇怪了,一个姜一怎么将老六迷得神魂颠倒的……”
“他打着兄弟情义,一起长大的名号,若是换个姑娘,未必能成功,因为他是个男人,老六压根没有往那一方面想。”
顾知鸢沉默了。
确实,姜一对赵匡洪存在畸形的感情。
可赵匡洪却觉得姜一是个男人,他也是男人,他们之间只有从前共患难的日子。
啧。
高手啊。
“头痛。”顾知鸢叹了一口气。
宗政景曜捏了捏顾知鸢的脸颊:“你我皆是凡人,有点事情,我们掌控不了,阻挡不了,尽力就好。”
“嗯。”顾知鸢点了点头。
该说了,自己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
赵匡洪是个猪队友,听进去话,依玛儿又执着。
不知道她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在和赵匡洪较劲。
“倘若我是老六,说不定我会杀了姜一。”宗政景曜眼神一暗。
“王爷还真的是铁石心肠。”
“老六没有意识到,他是姜一存在着差别,他们是主仆情分,就算是手足兄弟,我看上的人,他也应该尊重,而不是挑拨离间,就冲着挑拨离间就能看出来,他并非真心对我。”
“他既然不真心,本王何必心慈手软?”
“这就好像,有些女孩总问男孩子,我和你娘掉水里了,你先救谁,其实这问题不难回答,男的只要反问你爱不爱我,就完了。”
“你爱我,就不会让我为难,你不爱我,我干嘛要救你?”
顾知鸢抬头看了一眼宗政景曜,格局打开了。
她没忍住,突然笑了起来:“王爷的意思,就是我不能问你这种问题呗?”
“你问呗。”
顾知鸢:?
她瞧着那双笑盈盈的眼睛,总觉得有诈。
问题是,这种问题问出来就有点……
突然,顾知鸢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瞳孔微微一缩。
上一次,在火场里面,自己浑身已经烧起来了,宗政景曜先救了自己,又冒着危险回去救了程敏娴,他已经用行动来证明了。
倘若……
顾知鸢眉头一拧:“王爷,上一次在火场,若,我没有着火,你会怎么做?”
“你没着火……本王可以连你和母亲一起救出去。”
“倘若我被绑起来,绑的很远呢?”
“我会先救母亲,已还生养之恩,再回去救你,若是你没救了,我就跟你一起死。”
宗政景曜盯着顾知鸢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双眼睛熠熠生辉,里面的真诚让顾知鸢怦然心动。
好像,很多问题,到了宗政景曜这里,他总是能迎刃而解。
宗政景曜抬手在顾知鸢的脑门上戳了一下:“你今日这番话,要是被旁人知道了,打死也不会相信,堂堂的昭王妃,居然能说这种话。”
顾知鸢瞧了一眼宗政景曜,翻了个白眼说道:“怎么了?这番话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我就不能问么?我才二十出头,谁还不是个小姑娘!”顾知鸢抱着手说道。
耳根子通红。
确实丢了个大人了,两世加起来,自己快和丽妃一个年纪了,说这些话,确实……
宗政景曜才二十四五,自己这算是老牛吃嫩草。
想到这里,顾知鸢侧头看了一眼宗政景曜,没忍住笑了起来。
宗政景曜搂着她,下巴磕在了她的肩膀上:“笑什么?”
“高兴呗。”
“高兴得了本王这样的夫君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