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不是你想的那么狭窄的人,你们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的,哀家不会管,但是你装怀孕骗哀家,在哀家面前耍滑头,就是对哀家不敬!”
顾知鸢一听,心道:好的坏的全都被您说了,您气势汹汹的来是不是找麻烦的,您自己心理没点数么?
顾知鸢还是缓缓站了起来,低声说道:“皇祖母,是孙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孙媳那日确实不舒服,前一夜吃坏了肚子。”
宗政景曜也站了起来:“皇祖母,那日的前一晚,她贪凉吃了许多冰镇的东西。”
“哦?”太后一愣,不禁笑了起来,笑容里面却全是冷意:“你们的意思是哀家老眼昏花,看错了,误会了,到变成哀家的不是了。”
顾知鸢捏了捏宗政景曜的手示意宗政景曜坐下,太后摆明了是要给自己难堪,宗政景曜却执意陪着顾知鸢站着,承受四面八方来的目光。
“是孙媳的错。”顾知鸢立刻说道:“是孙媳没有说清楚。”
“哼。”太后这才算满意了一些,画风一转说道:“你这成亲都有一年了吧,一年肚子都没有个动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顾知鸢:?
又来?
个睡个的,孩子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顾知鸢的余光主意到宗政景曜的双眸之中隐藏着一丝丝的笑意,顿时,顾知鸢心中怒火中烧,狠狠掐了掐早宗政景曜的手心。
“是。”顾知鸢也顺着太后的话说下去:“孙媳会努力的。”
“你的心不静。”太后扫了一眼顾知鸢:“心不在焉的,对哀家态度也不够诚恳。”
顾知鸢无语,太后不过是找个由头想要惩罚自己而已,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呗。
“皇祖母说的对,都是孙媳的错,是孙媳不懂规矩,请您责罚。”顾知鸢比起太后在昭王府见到她的时候要温顺乖巧的多,一瞬间,堵得太后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
她刚刚还说顾知鸢有错,若是不惩罚,那岂不是自己老糊涂了,若惩罚过重了,岂不是便宜了顾知鸢,太后紧紧握着袖子,这一次就便宜你了:“念在你态度诚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哀家就罚你抄写佛经,这样一来,既能静心养生,还能练字,明日早上哀家要在佛堂礼佛,到时候,你拿来吧。”
顾知鸢一听,乖巧地回到:“谢皇祖母赏。”
太后眉头一动:“哀家是要罚你,你怎么说哀家是赏你?”
“您是长辈,您赏也是赏,罚也是赏。”顾知鸢说,她并不想讨好太后,那一日对来福下手,就没打算讨好太后,但是,现在是多事之秋,顾知鸢不想给宗政景曜惹麻烦。
就算宗政景曜愿意给自己遮风挡雨,自己也不能给他制造风雨。
太后听完,扫了一眼顾知鸢,上位多年,顾知鸢的这番话让太后的心情好了不少。
宫宴也照常进行了起来。
入夜,顾知鸢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顾知鸢手中握着笔认认真真的抄写佛经,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虽然没有说,但是不一会儿太后身边的嬷嬷就拿着一本厚厚的佛经来,告诉顾知鸢,要把这些佛经全部抄完。
当下,顾知鸢杀人的心都有,但是她没有表露出来,乖巧的接过了。
油灯下,顾知鸢的额头上面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秋水手中握着扇子轻轻的给顾知鸢扇风:“娘娘,都三快三更天了,您,再写下去就不用睡觉了。”
顾知鸢没有抬头,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着:“太后原本就没有打算让我睡。”
秋水的嘴唇蠕动了一下,顿时觉得心疼极了:“其实您并没有错。”
“我知道。”顾知鸢说:“我不想给他惹麻烦。”
秋水叹了一口气:“你从小就失去了夫人的庇护,将军远在边陲,眼看着现在王爷对您好,偏生有这么多事情的等着您。”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懂么?”顾知鸢满意的看着自己写满了字的宣纸,对秋水说道。
秋水没有回答她的话,扇风的扇子也没有停,顾知鸢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转头一看,握着扇子的人是宗政景曜,宗政景曜的一双眼睛正盯着她,缓了缓,宗政景曜说道:“后日就是第三场考试了,太后回来了,她也要参加,我已经安排好了。”
“嗯。”顾知鸢收回了目光,揉了揉自己发疼的手腕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宗政景曜放下扇子,拿起顾知鸢放在桌上的毛笔:“歇会儿,我帮你抄。”
“不行。”顾知鸢一听连忙拒绝道:“要是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宗政景曜扫了一眼顾知鸢,抬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放心吧,太后不会看出来的。”
随后,宗政景曜缓缓提笔,字迹和顾知鸢一模一样:“她就是这种性格,这么多年,皇后看似恭顺,其实一直都在无声反抗,不过没有成功过。”
“看出来了。”顾知鸢说:“比起太后,皇后还是差了一些。”
“父皇就是太后一手教导出来的,连怎么处理政务,怎么说话做事情都是她一手教导出来的。”
听到宗政景曜的话,顾知鸢点了点头,按照太后这种性格,只怕不会硬生生的忍着。
顾知鸢瞧着了一眼宗政景曜说道:“坐过去点。”
宗政景曜挪了挪抬头看着她说道:“做什么?”
顾知鸢缓缓将笔拿了起来,缓慢的在纸上写了起来:“你抄上半本,我抄下半本,说不定天亮之前,我们还能睡个觉。”
听到顾知鸢的话,宗政景曜的眉头一动:“可以,明天你进宫,太后必定还会为难你,本王教你……”
顾知鸢一直听着宗政景曜说话,认认真真的抄写佛经,没有插嘴,在说完怎么在太后面前表现可以少吃亏之后,宗政景曜也没有说话。
蜡影摇曳,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并肩坐着,像极了抄作业的小学生一般。
“知鸢。”宗政景曜突然转头看着认认真真抄写的顾知鸢,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