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承仔细端详着唐浅初的神色:“不知道是察觉不到危机呢?还是说已经决定退出战场了呢?”
窗外夜色逐渐变浓,唐浅初神色朦胧:“危机感又如何,退出又如何,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肖璟琛对她更多的是处于一种婚姻责任,如果他真的爱上了克丽丝或者别的女人,唐浅初能做的就只有退出。
“是吗?”江东承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唐浅初啊,你想要阻止应该有很多办法的吧。”
“我不喜欢用手段去算计一段感情,不纯粹的东西我不要。”
唐浅初的话让江东承一愣,却慢慢的笑了起来。
“是吗?不过看来克丽丝公主跟你的意见并不相同呢。至少等到你男人真的被抢走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是啊。”唐浅初却看向窗外的夜色:“不过我觉得,能够被抢走的,那注定不是我的爱人。”
所以她也不稀罕,被抢夺来的,或者被施舍的那一点点感情,她唐浅初不屑去要。
不过……唐浅初转眸看向了江东承,这个人这段时间似乎一直都在关注着自己跟肖璟琛之间的动向,而且每次都出现在自己最失落的时候。
虽然说话气人了一点,但是不得不说却正好调节了自己郁闷的心情。她眼神怪异的看向江东承:“喂,江东承为什么你这么关注肖璟琛的动向呢?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江东承顿时跳了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在唐浅初那意味深长的眸光之中,江东承只觉得有几分百口莫辩的意味:“我可是性别男爱好女的好吧!”
“哦?”唐浅初眸光流转,从江东承的方向看过去,只觉得其中有数不清的星光坠落。
“好了好了,你这个人真是经不起逗。时间晚了,你也该走了。”唐浅初收拾了一下餐桌,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此时此刻肖璟琛应该正陪在克丽丝公主的病床边吧,想起昨日克丽丝在昏迷之中声声呼唤肖璟琛的名字,唐浅初的心情瞬间消沉了下去。
一种苦涩而无可奈何的感觉从心脏蔓延至五脏六腑。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在她跟肖璟琛即将离开F国的时候,居然会出现了这种事情。
这算是变相的给克丽丝公主再一次制造了近距离接触肖璟琛的机会吗?
唐浅初的眼睛闭了闭,颇有几分自嘲。
那这么算起来,她也算是克丽丝公主的半个媒人。
“喂,唐浅初不是吧不就是个克丽丝公主,你干嘛露出这种生无可恋的表情啊。”
“不过……”江东承那张想来肆意不羁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种正经而认真的表情。
“你真的不觉得这次的枪杀案很奇怪吗?你们在F国待了这么久,早晚没出事偏偏在你们要离开的前一天出事了。而且以肖璟琛的手段和能力居然没能抓到一个人。”
唐浅初沉默了下去,这件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没有证据却由不得她去想。
毕竟不管怎么说,克丽丝公主救了他们这是不争的事实。
夜色为她的脸庞蒙上了一层朦胧,餐厅里的灯因为男主人没回来的缘故只开了一半,唐浅初的脸在柔和的有几分昏暗的灯光中显得越发神秘而美艳。
江东承看着她一直不说话,便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你在想什么?”
唐浅初抬起眸子看向他,似是在回答江东承有像是在说服自己。
“没有证据的指摘都是诬陷,你不知道吗?”
许久江东承笑了笑,坐在了唐浅初对面的椅子上把玩着桌子上的餐刀:“看来,你也心里有这个怀疑了。”
“只是怀疑。”唐浅初索性说开,“因为没有证据,而且对方又是一国的公主。所以我的话只会被人觉得是忘恩负义,诬陷好人。”
唐浅初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她是在F国的皇宫里,是在克丽丝的地盘上。
更确切的说,她就是整个皇宫里最不识好歹的那个人,不肯给公主让出自己的丈夫。
一个无能而善妒的肖夫人,如果在这个时候怀疑克丽丝的用心,最后的下场只能是千夫所指。
而且今天国王叫走肖璟琛的意图很明显,毕竟克丽丝公主是舍命相救,难道他们就这样忘恩负义的离开吗。
所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的放走肖璟琛跟自己。
“所以,你是打算忍下去了?”江东承眼底闪过兴味。
“那可未必。”唐浅初弯了弯唇角:“或许最着急的人并不是我。”
肖璟琛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男人对去克丽丝公主那里的事情不曾隐瞒,并且也讲了国王的意思。
唐浅初神色淡淡,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抬眸看向他:“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男人漆黑的眸子里氤氲起了层层阴霾,眉心也慢慢的蹙了起来:“至少现在不能。”
“嗯。”唐浅初垂下眸子,浓长如同小扇一般的睫毛敛去了眼底的思绪。
“睡吧。”
“明天我还要去克丽丝公主那里。”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唐浅初并没有动作,而是仍旧低低的应了一声:“好,不过我不去了。”
肖璟琛黑曜石般的瞳子里轻易的映着她冷漠的神情,肖璟琛莫名的觉得心底有几分怒气,却不知道这种憋闷的感觉从何而且。
“为什么。”
“毕竟。”唐浅初讥诮的弯了弯唇:“克丽丝公主应该并不想见我吧,而且我也没有自虐的爱好。还是说……我不去你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吗?”
被子下,唐浅初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握成拳头。
明明已经按捺了无数次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没能忍住。
“唐浅初。”果不其然,肖璟琛的声音冷了下去,眉宇间是显而易见的不悦。
而唐浅初却只是翻过身去,留给男人一个淡漠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