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唐浅初,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
忽然,身后一个巨大的推力,让她的身子一个不稳。
“哗啦!”一声,猛地掉入了巨型的大理石喷泉池中。
水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唐浅初本身是会水的。
然而在她落水的那一刹那,属于原来唐浅初的记忆,就像是摔碎的花瓶一样,尖锐的记忆从西面八方刺了过来。
那是属于原主的,对于水,最深层的恐惧和阴影。
过去几乎溺亡的绝望和窒息感,瞬间充斥了她的五脏六腑。
这种身体的生理上,本能的对水的畏惧,让唐浅初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
她感觉小腿开始疯狂抽筋,拉着她的身体,不断的往喷泉池底落下去……
曾经属于原主的害怕和恐惧,充斥了她的身体。
漫无边际的黑暗,如同水草一般将她越缠越紧。
渐渐的,唐浅初的意识模糊了起来……
“啊!”
她猛地惊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周围昏暗的光线,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屋子里是熟悉的精油气息,她微微有些晃神。
这是在哪里?
她是已经死了吗?
“你醒了。”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唐浅初循着声音,转头看到坐在自己床边的一个人。
那人动了动,伸手将床边的灯点开。
暖色的灯光,瞬间如同流水一样照亮了整个屋子。
也映出了男人清隽而英俊的面孔。
肖璟琛。
“我……”唐浅初张张嘴,但是只说了一个字,声音却喑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落水了,然后一直高烧不退,到今天是第四日。”
肖璟琛看着她,目光有几分柔和,却又如同漆黑的夜般让人看不清楚。
“喝点温水。”
他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唐浅初想要伸手,但是身上的力气,如同被抽干了似的,连胳膊也抬不起来。
“你这四天一直是打的营养针,身子虚弱就不要动了。我喂你吧。”男人说着,伸手扶起了唐浅初。
在她的背后,放了一个迎枕靠着,亲自一勺勺的将水喂给她。
一杯温水之后,终于振奋了些许精神。
唐浅初回忆起四天前发生的事情,想起那来自自己身后的巨大推力。
她的眼神泛着凛冽的冷光:“我是被推下去的。”
男人眸色一沉:“这件事情,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再说。”
她看向肖璟琛,眼底带着讥讽和冰冷:“好。”
即便此时她想要追究什么,也是一副使不上力的样子。
更何况,推自己的不是别人,可是肖璟琛的白月光唯一的妹妹。
原主的身体并不算好,唐浅初听医生说,这一次落水,她因为肺部呛进去了太多的水,人送到的时候,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中,是连着抢救了好久,才算是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
她几乎是差一点就要死掉了。
喷泉池子底壁是大理石做的,本来就滑,再加上唐浅初自身有溺水恐惧症。
在落水后的一刹那,身体就会立刻僵硬。
自那天之后,唐浅初什么话都没说过,只是默默的恢复身体,蓄养精神。
这些日子来,肖璟琛就像是点卯一样,每天都会来,亲自照顾她。
这天,唐浅初刚做完检查,回到自己的病房。
就看到了坐在病房沙发的两个人——胡氏姐妹。
她的眸子,一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胡纯拿着花和水果站起身来:“唐浅初,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璟琛一直说你要静养,我怕会打扰你休息,所以一直没来看你,你不会生我气吧?”
唐浅初看着胡纯那张仍旧温和淡然的脸,眼底流露出一丝讽刺。
“怎么会?毕竟害我成这样的不是胡小姐,而是你的妹妹。我怎么会怪你呢?嗯……胡小姐,你知道杀人未遂要判多少年吗?”
胡纯语气一滞。
坐在一边的胡颜,却朝唐浅初翻了个白眼:“唐浅初,我劝你还是少在这里诬陷好人。”
她满脸的不屑:“你说我杀人未遂,那你倒是拿出来证据啊。”
“喷泉池那么深,难道是我自己自愿跳进去的吗?我跳进去干什么?泡澡吗?”
“哼。”
胡颜轻哼一声:“谁不知道你那点龌龊心思。为了让璟琛哥同情你,你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
“跳喷泉池,然后再装病,让璟琛哥来照顾你。唐浅初,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干了吧,还想把落水的事情栽赃到我头上来,你能不能要点脸啊。”
唐浅初冷笑着:“胡颜,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我是平生第一次见你这样混淆是非的人。你在肖璟琛面前装傻子也就算了,别来这里恶心我好吗?”
“唐浅初!”
胡颜气急败坏的吼着她的名字:“我好心好意来这里看望你,你居然对我这么说话!你真是个贱人!给脸不要脸!”
“对于那些企图想要杀了我的崽种,我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唐浅初冷笑的看着胡颜。
“颜儿,算了,我们走吧。”胡纯看了一眼唐浅初,拉了拉胡颜的手。
“臭不要脸的东西!”
胡颜依旧谩骂着:“你以为你算老几?璟琛哥会来医院看你,还不是因为我姐姐劝他来。”
“再说了,就算是我推的那又怎么样!你不该死吗?璟琛哥知道了也不会怪我,反而会帮我。你以为璟琛哥每天来看你是因为什么?你以为璟琛哥真的不知道真相吗?他就是偏袒我姐姐,因为他爱我姐姐!”
胡颜的语气,相当的嚣张跋扈,手几乎是戳到了唐浅初的脸上。
“唐浅初,看来你是忘了上次你差点被强奸,璟琛哥到最后也没怎么样我。你在璟琛哥的心里,算是个什么东西!连我姐姐的一根头发丝,你都不如!淹死你倒是省事了,至少璟琛哥不用离婚了!”
“哐!”
唐浅初抄起桌子上的药碗,狠狠的朝胡颜的脚下砸下去。
白色的瓷片吗,瞬间迸射的四分五裂,到处都是。
“滚。”唐浅初语气冰冷。
看着她这幅模样,胡颜更来劲了:“怎么了?你也觉得我说的就是对的吧。”
胡颜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忽然的开门声所打断。
看着碎裂在地上的白色瓷片,肖璟琛原本的漆黑眸子,变得更加幽深。
他抬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人。
这些日子因为一直吃流食,而变得更加纤弱的唐浅初,苍白的脸上有一种抹不去的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