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你没听见那些人绑了离丽吗?要是我们都走了,没准他们就撕票了。”
柳媚慢慢松开了握住江遇手臂的手,蹙着眉头,闪烁着双眼。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江遇转过头,问:“你说什么?以前怎样?”
“你以前对离丽不是这样的。换作以前,你肯定不会顾她自己先走的,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要对她这么好?”柳媚说着说着鼻子就酸了。
又是这个疑神疑鬼,争风吃醋的话题。
江遇不耐烦地斜过头,鼻子哼地出了口气。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计较这些?
“以前怎样?她现在是我手下的艺人,是我手中一件重要的商品!我东西被人拿走了,我能不着急把她拿回来吗?你不要无理取闹了。”
“商品怎样?你看现场哪个人不是逃的逃,走的走,你不顾自己安全呆在这里,她是一件商品那么简单吗?”
又要第二次吵架了,但江遇不想,他忍住心中的火,耐着性子解释:“这场聚会是我举办的,我不应该留在这里处理突发状况?不论谁在聚会上被绑架了,我都会留在这里的,这不关离丽什么事。”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柳媚不愿意相信江遇的解释,她宁愿相信自己的感觉和看到的。
“安铭在这儿不是一样?你有必要守着吗?你的安全没比她更重要?”
呵。
柳媚连续的三个问号把江遇的最后一丝耐心给磨光了。他转过身对着她,说:“我江遇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为了利益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我还不至于怕死到一点处理危机的能力都没有,置别人的生命于危险不顾。”
“对,你是无情无义,对待新欢,你就有情有义了是吗?”
江遇生气地甩掉了手,他不想再跟柳媚多费口舌,他烦够了,走下了楼梯。
“遇!”柳媚朝江遇走掉的背影喊了声。
你竟然为了离丽,把无情留给了我?这就是经历风雨的多年感情,这就是,我才是你最疼爱的女人?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她是很美,像带刺的玫瑰一样,妖娆不轻易让人靠近,但她也是女人,她的美需要她爱的人守护,没了爱的浇灌,她又如何能开花绽放?
可是他多年的爱要被人抢去了,这样不知不觉地要被人抢走了。
她不允许。
“总裁,你还是不要留在现场了,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样很危险的。”
“我觉得这事很蹊跷,有没有派人去找后台广播的地方?”
“有,但是很奇怪没人。对了,闵少也还在现场。”
“警察呢?”
“在来的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这事确实蹊跷,为什么绑匪谁都不绑偏偏要绑离丽?在场的都是上流社会名人,比离丽身价高的,随便抓一个都是。
离丽又是公众人物,抓她绝对会引起更大的关注,绑匪要真冲钱来的,是不会这么做的。
闵纯胜在后台也找不到离丽跑回了聚会的大厅,他看见江遇和安铭也在。
“闵少,你怎么还不出去?”江遇问。
“我不能走,我要救丽。”
“还是等警察来吧,我们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江遇一说完,那个话筒广播的声音又传来:“这人哪,都是自私的,那些老板为了保命放了这么大一棵摇钱树不管,这么当红的明星都不能拿到钱,还是撕票吧。”
“等等!你要多少钱?”闵纯胜喊了出声。
“钱?那当然是不少钱。”
“你到底把丽藏在哪里?!”
闵纯胜怪死自己了,为什么要让柳媚把离丽带走,这女人从赵家开始就一直没安过好心。
“想要人,可以,带钱来,二楼的空中花园。”
空中花园?那不是刚才郝梦瑶带他去的地方吗?
“不准带保镖,警察上来,不然我立马撕票。”广播又传来声音。
“好,你等着。”
江侧过头对着安铭说:“去拿支票过来。”
“是。”
完后,江遇和闵纯胜相对视了眼,他们决定一起上去空中花园。
柳媚还在二楼,看到闵纯胜和江遇又回来了,她跑过去说:“你们不要去,万一有什么危险。”
“哼,都是你害的,你把丽带上来她就不见了,你敢说你没有动了什么手脚?”闵纯胜一点也不客气地怼柳媚。
他不像以前的他了,任何伤害他身边人的人,他都不会客气的。
“闵少,话不能乱说,我这么做破坏了聚会,对我有什么好处?”
“什么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
闵纯胜也不管江遇了,自己先走了一步。
江遇看了柳媚一眼,说:“你不要过来了,有危险。”他们得先去跟这些绑匪周旋,等到警察来了。
柳媚心里突然有些后悔了,但人就是这样,既害怕结果会跟想象的一样糟糕,又忍不住好奇想去验证。
走出了二楼的里间,露天的花园出现在眼前,望眼过去,除了修剪精致的花卉盆栽和树之外,并无其他。
走廊上的两侧草坪上的水洒不停地喷水,安静的四周连个人影都没有。
“那绑匪也没说具体在哪里,这里还有什么地方能藏人的?”闵纯胜问。
这房子是江遇,他肯定清楚还有哪些地方能藏人的。
“往里面走还有一间屋子,过去看看。”
如果没错,离丽应该就是被藏在那里了。
长长的屋子两侧摆满了花草,欧式白色的花草纹路窗户倒映在地板上,被绑在空中的一抹人影也跟着倒映在地上。
闵纯胜和江遇看到后都睁大了眼睛。
离丽看着已经完全昏迷,她头的上方是巨型花盆,绑她手的绳子就系在这个花盆上。
悬挂花盆的绳子穿过天花板的铁圈,系在窗户的铁杆上,重点是下方还放了根蜡烛。
花盆的重量加上离丽的重量,不用等蜡烛完全烧断绳子,绳子就有可能承受不住重量而断了。
“丽……”闵纯胜叫出了声,他的心纠成一团了。
事不宜迟,再耽误一秒,绳子一断,花盆跟着掉下来,离丽绝对会被砸死的。
闵纯胜迈开脚步,这短短十几米米的距离,闵纯胜却用了他神经的反应速度跑去。
闵纯胜跑近才仔细看清,绳子被火烧没了一部分,看着就要断了。
“啊!”他一声惊呼,纵身一跃,拉住了绳子。
闵纯胜两手握住绳子后,绳子不一会儿真的断了,他整个人被花盆和离丽带着往前走。
“江总!”
那巨型花盆有泥土和植物已经很重,加上离丽的重量,闵纯胜感觉自己的手握不住了,他大喊一声江遇,让他来帮忙。
江遇二话不说,急跑上前,赶忙伸手拉住了绳子。
两个人合力拉住,勉强阻止了花盆和离丽往下掉。
“慢慢放下来。”江遇说。
可离丽的手还系这花盆上面,怎么把绳子弄掉,让把她从花盆底下弄出来才是正解。
如果还有一个人来帮忙就好了。
“哈哈哈,怎么样?重不重啊?”屋子外传来了人声,一个人背着光,一步步地走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绑匪?”
“呵呵,是啊?怎么样,钱带来了没?”
这人脸上一道深深的刀疤,穿着褐色的工装裤和黑色的长袖卫衣外套,看着跟电视上的那些坏人无二异。
“钱已经去拿了,要等一会儿。”江遇开口说。
“我都说了,你要把钱带来的,不知道你现在进退两难吗?”说完,刀疤男拿出了刀。
这男的是想拿刀捅向江遇和闵纯胜吗?
但是闵纯胜和江遇不能放手,一松的话,花盆的重量控制不住,绝对会把离丽砸死的。
“我江湖上人称刀疤何,以飞刀著称,这脸上的刀疤就是练刀这么来的。你们说,我这飞刀是要射向你们中的一个,还是把它射向花盆上的绳子?”
江遇和闵纯胜没有出声,刀疤男又说了句:“要是射向你们的话,我可以保证先不射死你们。”
这人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闯入了聚会,众目睽睽下绑走了离丽,通过话筒广播发声,还进入了空中花园弄了这么一出?
要说里面的人没有接应,说没有人刻意安排,他是不相信的。
柳媚,这就是你对我的试探,看我愿不愿意为离丽挨这一刀?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了,怎么对付这个不知哪里来的三教九流子才是棘手。
“刀疤何?呵呵,你也太给自己赏脸吧?我可是从来没听过你这名号啊!”江遇嘲笑地说。
“哼,你一个大老板,哪里能知道我们江湖上的事?”
“我十几岁也在江湖混过,看你的年纪是正当年,你要真有本事的话,到现在应该还为人熟知的。阿三帮派的阿坤,底帮的阿旺,我都能叫出名字,你这脸,这刀疤,我从未见也未听过。”
刀疤何被江遇揭了短,看似是恼羞成怒了,他拿刀对着江遇。
“看来,你是想要先领略一下我这飞刀的本领了。”
“你敢的话,就不要想拿到钱了。”
屋外一传来女声,刀疤何转过身望去。
是柳媚,她怎么来了?
柳媚手中握着支票,在距离刀疤何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江遇没想到是柳媚来了。她应该让安铭手把支票给她,自己进来了。
“这里危险,你进来做什么?”江遇一声呵道。
柳媚没有回答江遇,她对着刀疤何说:“识相点,拿着钱离开,不然等警察来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
“警察?呵呵呵,我早已是通缉犯了,我还怕什么警察?”
“只要你拿着钱乖乖离开,我保证警察抓不到你,让你安全离开。”
刀疤何转圈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
“好。那你把支票拿过来吧。”
柳媚见他被说动,移动自己的脚步,最后在距离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她伸出了手。
刀疤何也跟着伸手,在快碰到支票的时候,他大手向前一握,握住了柳媚的手腕,然后一个转身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啊!”
“小美人,你跟哥哥走,哥哥就走怎样?”说完,他用手指对着柳媚的脸一刮。
“放手!”
“你要是不跟我走的话呢?这刀有可能划破你的脸了。”
“你这个王八蛋,快给我放开她!!”江遇吼道。
刀疤何一眼瞥向江遇,说:“这是你女人吧,既然这样,我不如在你面前跟她一亲芳泽如何?”
“你敢!!”
柳媚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能对这绑匪做出什么反抗呢?
江遇要是上前去救柳媚的话,闵纯胜一个人握不住,这花盆掉下来,离丽绝对要完蛋了;可是,他不放手的话,他的女人就要在他面前被这个低贱的三教九流子侮辱了。
遇事从来果断不优柔寡断的江遇犯难了。
“江总,先不要放手。你一放,丽绝对没命了。”闵纯胜赶紧先说道。
柳媚皱着脸,她恶心地被这绑匪抱在怀里,任他摸着自己的脸,眼里含着泪光,备受屈辱。
江遇看在心里,一阵阵纠结和愤怒。
不行,得想个办法。
“闵少,我们把绳子拉回去,重新系在铁杆上。”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了。这花盆像小型浴缸那么大,两人吃劲地一步步后退,用力地往后拉,离丽又重新被升了起来。
“啊!你不要碰我!放手!”
前方传来柳媚的尖叫声,江遇听着,心像被这声音给撕裂了。他咬紧了牙,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吃奶力气。
“系紧了。”
两个大男人七手八脚地把粗绳系好,一系好,江遇立马往前跑去。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划花她的脸。”刀疤何一喝,江遇又停下脚步。
“不要不要……”柳媚害怕地摇着头,她自诩的美貌怎么可以留下疤痕?
“你是嫌钱不够吗?你到底想怎样?”江遇斥问。
“呵呵呵,老子不想怎样,老子就想开心,想为所欲为。你问我想怎样,好,你给我跪在地上,学狗叫。”
“不,不要!”柳媚一声大喊。
他那么心高气傲,永远要争第一的人,她怎么可以让他被别人做这样的羞辱?
学狗叫。
江遇听到这个要求,他年少的一屈辱经历,浮现在了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