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你洗衣做饭做家务,更不用干农活,你还是孩子,应该去上学结交朋友,学好知识将来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
“我……可以上学?”小石头错愕的看着她,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可以。”
小石头突然就有些无措:“可是,我没去过学校……”
他们这里没有学校,要走很远的镇子上才有,他偶尔捡到村里孩子不要的书本,才能从上面学到一些。
原来,他也是可以上学的吗?
他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熠熠发光:“如果能上学的话,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司凌星笑笑,点头应下。
知道他在石秀珍的压迫下很多东西难以想象,只能以后让他自己去体会,现在说再多,除了让他不安外没有任何用处。
晚上司凌星留小石头在厢房住被拒绝了,她劝了好几遍见他坚持只好放弃。
送走小石头后,司凌星刚进屋就见闫亦辰半躺在炕上,腿上搭着她白天盖过的那条被子,似笑非笑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夜深了,过来休息。”
司凌星头皮一紧,莫名觉得这样的闫亦辰有点危险,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脚被冻的冰凉,实在受不了时才磨磨蹭蹭靠过去,也没敢去扯被子,就这么裹着外套缩在墙角。
闫亦辰看她一眼,忽然伸手将人拉过来圈在怀里,扯过被子将人裹住,才闷声低笑:“就这点胆子?”
“你干嘛?”司凌星被他笑的尾椎骨一麻,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想问什么就问,能不能不要笑了。”瘆得慌。
“……”闫亦辰笑意顿时收敛,瞳孔幽深的盯着她:“我只是在想,有个女人给我生了三个孩子,还把孩子弄丢了,我却到现在才知道,整整五年,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蠢?”
司凌星眸光一颤,垂下眼帘。
想到晚上时小石头的反应,心口一阵抽痛,何止弄丢,因为当年的事,她的孩子被人丢弃,只能像野草一样顽强生长,举步维艰。
都是她这个母亲的失职。
看着女人逐渐染上哀伤的眸子,闫亦辰原本冷硬的心霎时软了下去,圈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在她耳边低语:“司凌星,我好像从来没说过喜欢你。”
“嗯?”突兀的一句话,让司凌星有些茫然的回过神。
闫亦辰眉眼含笑,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喜欢你,所以不要怕我。”
司凌星心尖猛地一颤。
他在她心里一直是矜贵冷傲,高高在上的,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温柔的一面,或许是此时气氛太好,她藏在心底许久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怪我,恨我吗?”
如果不是她太傻,或许孩子们可以在更加健康的环境中长大,不必小小年纪受那些折磨。
“我能看的出来,你是真的爱他们,如果他们难过,你只会比他们更痛苦,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你呢?”
毕竟,从始至终,承受压力和痛苦的都只有她一个人,甚至在这之前,他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刚知道这个消息时他是生气的,但很快也就看开了。
司凌星惊讶的看着他,眼眶有些泛红,半晌才道:“谢谢你。”
她一直担心闫亦辰知道这件事后会恼怒对她出手,跟她反目,或者至少也会跟她抢夺抚养权,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知道苏岭的存在时,他第一反应是跟她结婚,而不是直接剥夺她的权利。
或许,她应该试着多相信他一点。
闫亦辰感觉到怀里人逐渐柔软的身体,轻声问:“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一次司凌星没再隐瞒,把当年司凌月母女和她父亲以及袁青做的事,桩桩件件都跟他说了,虽然说的时候心里仍有些忐忑不安,却足够坦诚。
闫亦辰越听眉眼越冷,等她说完,俊脸早已阴沉的骇人。
“所以,当初你跟我一夜后就有了,然后被她们设计在产房抱走孩子?”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居然能可怕到这种地步,想到这些年他还让袁青一直照顾涵涵,大多数时候都把孩子交给她带,心里就一阵后怕。
“嗯。”这些事过去太久太久,以至于司凌星再提起时语气已经可以保持平静。
闫亦辰嗓音冷凝,落在耳朵里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你该早些告诉我,这些欺辱过你们母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胆敢算计到他的妻儿头上,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司凌星眸光闪了闪,紧盯着闫亦辰的眼睛,见他心疼愤怒的情绪不似作伪,心里一软,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把六个孩子的事都跟他坦白。
没成想正斟酌着,她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一条信息进来,内容直接显示在屏幕上:孩子已送回家,勿念。
是宫骏的信息。
她此时被闫亦辰抱在怀里,他自然也看到了信息,她下意识扣掉手机挡住他的目光,回头就对上对方探究的视线。
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怎么了,这短信我不能看?”
不等她回答,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闫亦辰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表情寸寸紧绷,几秒后挂断电话,再看向司凌星的眸光有几分冰凉。
用陈述的语气问她:“两个孩子都不见了,你把他们弄哪儿去了?嗯?”
司凌星:“……”完了,这下不说也得说了。
宫骏平时看着挺精明一人,怎么关键时刻犯蠢,发个短信这么直白,生怕别人不知道孩子是她偷走的。
司凌星小心打量着他的表情,半晌后试探着说:“其实,还有件事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
“什么事?”闫亦辰语气温和,好像丝毫没动怒。
可偏偏是这个样子的他,让人忍不住愈发忌惮。
“那个,你先答应我听完后不能动怒。”司凌星难得有些气短,不安的提要求。
“行,你说。”
司凌星咽了咽口水,深吸口气,鼓起勇气道:“其实,当年我生的……是六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