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涵涵希冀的看着她。
“当然!”司安雪用力点头:“肯定会长出来的,骗你是小狗。”
涵涵这才露出笑颜,转瞬眼睛又黯淡下去,揪着被角小小声道:“也不知道爹地妈咪什么时候能回来,涵涵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昨晚她又休克了,被推进去抢救的时候,其实她有听到护士姐姐下了病危通知书,只是爸爸不在没人敢签字,又紧急做了一次化疗后,好在有惊无险。
可是下一次,她也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熬过来。
司安雪听到涵涵的话,差点没绷住哭出来,红着眼睛别开脸,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头就看见司凌星和闫亦辰一前一后走进来,惊喜的瞪大眼睛:“爹地妈咪?”
“你们终于回来了!”
“嗯,我们回来了。”司凌星笑着走进来,就看到病床上的闫敏涵将自己密密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吓了一跳:“涵涵这是怎么了?”
边说边快速走过去想要拽开被子,涵涵却在里面攥紧了不肯松手,司凌星怕伤到她也不敢用力,只好问站在一旁的司安雪:“小雪,涵涵这是怎么了?”
司安雪倒是看出来点什么,猜测的说:“涵涵这几天做了化疗,头发都剪掉了,她可能是不想让你们看到吧?”
啊?
司凌星又心疼又好笑,拍了拍被子柔声哄道:“好了,乖涵涵,你变成什么样子阿姨都喜欢,快出来,别在里面闷坏了。”
“涵涵,出来。”闫亦辰也走到床边,皱眉盯着把自己捂起来的小丫头,语气里多了一丝严肃。
半晌,涵涵才磨磨蹭蹭的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那你们不准笑我哦。”
一抬头,没有想象中的嘲笑,对上司凌星泛红的眼眶,涵涵愣了一下,堆积了许多天的委屈和恐惧,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伸着手要司凌星抱:“妈咪,涵涵好害怕呜呜呜……”
她好害怕自己没能撑到他们回来,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还好……他们回来了。
司凌星心都要被她哭碎了,红着眼睛,将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瘦削的脊背安抚,感受着手下皮包骨的小身子,心脏一阵针扎似的疼。
这是她的孩子,从出生起就离开了她,至今尚未相认,却就要面临生离死别的残忍。
有那么一瞬间,她对袁青的恨意达到顶峰,有多心疼涵涵,就有多恨她,如果不是还要借着她找出剩下的几个孩子,她恨不得现在就动手弄死她。
司安雪本来还能绷住,见司凌星和闫敏涵哭成一团,霎时也绷不住了,攥着司凌星的衣角靠着她默默掉眼泪,不管心智再怎么成熟,她也还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这些天守着闫敏涵,心里压力不可谓不大。
这会儿司凌星回来了,她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闫亦辰看着病床上抱成一团的俩小一大,喉结滚了滚,他不可能像她们一样情绪外露,只扯了扯唇,拍了拍闫敏涵和司安雪的脑袋,便转身去了院长办公室。
“涵涵的病情已经十分严重,随时可能危及到生命,根据我们目前的诊断结果来看,她最多还能再拖一个礼拜,如果一个礼拜后还没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我们也无能为力了。”院长脸色凝重的说道。
一个礼拜。
闫亦辰眸色沉了沉,点头道:“好,我知道了,骨髓的事我会想办法,其他的如果有需要,院长只管开口,只要对涵涵的病情有帮助,我都会尽力。”
“闫爷言重了,我这边的意思还是尽快找到骨髓做手术,早一天就多一分把握,对涵涵来说也是好事。”
说一千道一万,最重要的还是骨髓。
从院长办公室出来,闫亦辰的心情沉甸甸的,他这一生很少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涵涵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
在走廊抽了根烟,闫亦辰冷静下来,按灭烟头面色如常走回病房。
卡玛拉不知何时醒的,他回去时她正站在病房外跟司凌星低声交谈,情绪有些不好。
他迈着长腿走近,问道:“怎么了?”
司凌星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才解释道:“勋从急救室出来了,现在隔壁病房输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医生说他身上大面积烧伤,可能需要植皮。”
尤其是,勋的脸和脖子包括手都被火舌舔过,烧伤很严重,不植皮的话将来只能顶着怪物一样丑陋的脸生活,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尽管他什么都不懂。
闫亦辰眸光一暗,他当时看到只觉勋伤势不轻,却没想到竟严重到这个地步。
“手术的事我来安排,等等看医生怎么说。”这种情况,闫亦辰再狠的心也无法用勋的伤势去胁迫卡玛拉了,只能另想办法。
“谢谢,谢谢你们。”卡玛拉感激冲两人鞠躬。
“卡玛拉不必如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司凌星连忙扶住她,柔声道:“我跟勋这孩子也很投缘,不论如何,我和闫爷都会尽力的。”
卡玛拉重重点头,不论怎么样,勋至少保住了一条命,她已经不敢奢求再多了。
因为勋还没醒过来,司凌星征询过闫亦辰的同意后,就带着卡玛拉先回了涵涵的病房,闫亦辰则接了个电话后匆匆离开医院。
司凌星给卡玛拉和闫敏涵司安雪分别介绍,原本还怕两个孩子排斥卡玛拉,毕竟她一直生活在玛雅部落,与世隔绝,跟外面的人有很大的差别,没想到两个孩子非但没讨厌反而对卡玛拉充满了兴趣,很快打成一片,倒是害她白担心一场。
几个人玩闹了一会儿,见涵涵情绪好了许多,司凌星掌握着时间便把卡玛拉和司安雪都领出了病房,涵涵现在的身体极度虚弱,需要多休息才行。
出了病房,卡玛拉才问她:“涵涵究竟得的是什么病,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