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月清幽抄了小道,早早地就在一家客栈内喝起了茶。
“恩?来的好快?”忽听外面马声传来,无月清幽笑笑地飞到了院中。
眺望过去,却不是紫荀,见一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下马,随行一名侍卫,押了一名秀色可餐的美人走了进来。
那几人见客栈有人,也没理会,径直坐到了厅中,唤过小二上茶。
“明天回了落霞山,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压寨夫人。”那人没给她松绑,端起一杯水喂了进去,那女子被呛得满脸通红。
无月清幽竖起耳朵听着,心想原来是江湖肖小落霞山寨的寨主金刀游万啊!她那小娘子一看就是抢的,若是这男人吧,他无月清幽也就不管了,瞧着也是位绝色的女子,心中一时痒痒,冲那女子点了点头,那女人第一次见这么雅致的男人,眼睛已有了泪痕,楚楚可怜地似乎在向他求救。
那金刀游万早就瞅着这小白脸不顺眼了,倏地就投来一枚暗器,那暗器是两根竹钉,力道猛劲,眼瞧着就要射进无月清幽的眼中,无月清幽笑笑,轻轻一弯腰,掌风过处,那两枚竹钉已原路射了回去,只听那人啊呀一声,眼睛已有鲜血喷出,那女子吓得躲到一旁。
“你究竟是何人?”那金刀游万疼地捂住眼睛问道。
“你最好速速离开,否则明早,你的眼睛可就治不了了。”无月清幽慢条斯理地说。
那人闻听,知道遇到了强手,也顾不上他那美娇娘了,被他的侍卫们搀着逃也似的离开了。
“小二,还不好好收拾一番,别把人家姑娘吓着了。”说着扔过一锭金子。
小二从桌子下面爬起来,知道那帮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又见这位俊逸的男人给了金子,忙应了。
“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可否施舍小女子一百两银子,日后定当奉还。”那女子说着福了一福。
“姑娘,此地偏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你一个人恐怕没找到回家的路,这人又会被那些人抢了回去呢!”无月清幽随手掏出一锭金子放到了那女子的手中。
“是啊,姑娘,你不如先歇一晚上,明日我家掌柜的过来,他有车马,自会安排姑娘上路。“那小二见是位颇有才貌的小姐,也知道是遭了难,心中同情地说道。
“麻烦小二哥,给我上些简单的饭食,再安排个住处。”那女子折返回来,坐到一旁,安静地未说话,只是拿起放在桌下的琴,弹了起来。
这偏僻之地能听到这样的琴声也是难得了,知道这女子是在谢自己,故也大方地一边品茶,一边听曲儿。
听无月清幽的近侍说在客栈已安排了住处,紫荀已知他抄了近路,怀中的小兄弟一直在睡,这一路的疲累他也够受的了,忙催马往客栈方向赶,见到前面灯火,已知是到了,忽听有琴音传来,忙令侍卫们停了下来。
“柯风,炽烨城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消息?”紫荀问。
“因为走得急,昨日飞鸽送来的消息还未承给您看。”说着忙从身上掏出一字条,递了过去。
紫荀看了,将字条递给柯风,柯风看了一惊,却也向那客栈方向深深看去。
一行人等进去,无月清幽见紫荀抱着银娃娃进来,知道他是累了,正要说话,却听那边水杯碎落的声音。
“紫城主——”那女人凄然地站了起来。 “水歌,怎么会是你?”紫荀明知故问。
“你们认识?”无月清幽诧异了一下。
“这水歌姑娘,可是我们炽烨城万红楼的头牌呢!”柯风冷冷地说。
这女人不在那炽烨城呆着,怎么跑到了这里?无月清幽搞不明白,打量紫荀,却看到那银娃娃醒了,眼睛圆圆地瞪着那水歌。
紫荀见他醒了,放他下来,却走向了水歌。
那水歌满眼含怨,立刻跑了过来,扑到紫荀怀中哭了个梨花带雨,无月清幽心想这紫荀什么时候也侠骨柔肠起来了,这位头牌他可没少捧吧?
“你跑来这里作何?怎么不让下人陪着?”紫荀拉她与大伙儿一同坐下。
“城主,这话说起来就长了,那日你说要娶我过门,不想你那夫人不知怎么知道了,她趁你不在城中,差人拆了那万红楼,不仅打了我,还把我卖给了一个土匪,流落此处,幸亏有这位公子相救,我才能有机会再见到您。”说着又哭了,倒在紫荀怀里,好一个我见犹怜。
素锦心想她这嫂嫂真是胆大,光天化日拆了那万红楼,传出去人家还以为紫城主娶了个母夜叉呢!而这水歌如此落魄,这紫城主可又要心疼一阵儿了。
“银娃娃,既然紫城主要与佳人诉诉这离愁,你我就先去休息如何?”无月清幽笑着拉起素锦。
“我饿了,还没吃饭呢!”他赖着不走。
“小二,把饭端到楼上客房。”无月清幽笑着吩咐。
这厮真是讨厌,素锦沉着脸上了楼,等那饭上来,却盯着发了半天的楞。
“这荒野之处饭菜不合口,你就忍了吧?”他唉了一声。
却见银娃娃突然撂了筷子,不吃了。
“明明饿了,怎么又不吃了,可是身子不舒服?”无月清幽过来看他。
他却蛮横地把他一把推开,眸子恶毒地看着他,仿佛要吃人似的,气得无月清幽火直往上冒。
“你还真不知好歹,这好心全变成了驴肝肺了?!”无月清幽骂他。
“小二,把他的饭端了喂狗!”无月清幽吩咐。
素锦没理他,跑了出去,躲在墙角,偷眼看着下面,见紫荀给水歌夹菜,见他温柔地手放在水歌的腰间,见他搂着水歌,恩爱非常。狐狸精,狐狸精,素锦心里骂道,不想再看下去,刚转过身,却看到无月清幽一双探寻的眼睛,忙红了脸低头逃回了房间。
吃完饭,听那水歌柔声说要沐浴,素锦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狐狸精真要行动了,这大冷天的,她倒不安分,还没嫁过来就已经对紫荀色色发功了?”
她怒了,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开门就跑了出去。
“大哥,今天我们下棋如何?”见紫荀正要上楼,素锦拉住紫荀。
“你累了,早早回房休息,明早还要赶路呢!”他温柔地说。
“呃——,那个听说水歌姑娘才艺俱佳,不如晚上我们一同听她弹曲如何?”她又说。
“水歌姑娘今日也累了,还是不打扰她为好。”他委婉地说道。
哼!怕你被那狐媚子吃了,为你好。素锦心里埋怨,却只好可怜兮兮地又走了回去。
没成想那紫荀去无月清幽那不久,就一头进了水歌的房间,哼!男人还真是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素锦气气说道,整个人却如坐针毡。偷偷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到水歌的房间外,捅破了窗户纸看去,哼!也不怕冻着,大冷天,露着香肩,满眼的风情万种,跟胶布似的粘着紫荀,真不要脸!见她抬头轻轻亲了紫荀的脖子,她啊地就叫出了声,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巴,见无月清幽一张俊脸寒寒看着她,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室内传来紫荀的声音。
她要跑,无月清幽抬脚就把她踹了进去,她疼地叫了一下,见紫荀惊讶地看她,忙尴尬地打了个招呼,水歌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似在气她破坏了两人的好事。
哼,臭婆娘,就你这青楼一狐媚子也敢瞪我,素锦咬牙在心中骂道。
后面的无月清幽倒是极自在的落座,依然是一个迷倒众生的俏公子,那水歌忙起身泡茶。
“风景可好?”紫荀不知这二人卖得是什么药,在外面鬼鬼祟祟看了好一会儿了,沉着脸问他们。
“别看这店小,偏僻,这边风景独好,独好!”素锦装着没听出意思,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那无月清幽听了却忍不住笑了。
“真是吃饱了撑的,有事说话,没事你们就回吧?”那紫荀知道这小公子是个祸头子,忙向两人下了逐客令。
“水歌姑娘,这茶也不必泡了,紫城主恐怕与姑娘有好多话要说呢!我们这就告辞。”无月清幽笑着拉了素锦就要走。
“不,不要!”素锦挣脱他。
“捣什么乱,讨打是不?”无月清幽敲了他脑门一记。
“你那离家的妹妹有消息了!”素锦大声说道。
紫荀闻声,失了下神,又看看这小兄弟,无月清幽也张着嘴看她。
“紫城主,你那妹妹不是好生生的在炽烨城,怎么走失了呢?”那边水歌停下问。
“你要嫁进来,我当然要嫁了她出去,也不小了,净让我操心,因为不满意我把他嫁给张员外家的儿子,闹着跑出去散心去了,我此次来就是因为婚期要近了,劝了她回去提早准备准备。”紫荀忙解释道,心里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这小兄弟今天和自己在一起,他如何知道素锦的消息呢?这水歌竟能寻到自己踪迹,必然也是获得了讯息,心中担心,却不能轻举妄动。
“估计她是想通了,这女儿家早晚是要离开嫁人的,水歌啊,我那妹子要像你这样温柔似水,我就不愁了!。天晚了,不急,这事儿明日再说。”紫荀满不在乎地说。
“城主说的是,水歌日后定当好好服侍城主。”那水歌满眼的欢喜。
见紫荀冲自己使了眼色,无月清幽意会,拉了素锦就回了房间。
“你可真有那紫城主妹妹的消息?”无月清幽拍着桌子问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紫荀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水歌,总是一会儿对你好上了天,一会儿又把你踩在地上,素锦红了眼眶。像那水歌?她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要像她?回去还不是被他嫁掉,本来心中一直内疚,现在又觉得自己庆幸。
“就知道你在编谎,你到底长脑子没有?这天大的事岂有乱说的道理?!”无月清幽一脚踢翻了凳子。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你管!”她委屈地说道。
“你是个男人,顶天立地的汉子,懂吗?”他拉过他,试图摇醒他。
“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喜欢上他,那会让你爹娘蒙羞,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甚至让所有,所有关心你的人伤心!”他痛心地看进她的眼睛。
似乎被他说对了,他看到了一双好伤感好伤感的眼睛,心中的一角不知怎么碎了一片,他无奈地放开了她,任她眼睛红红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