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矜听到动静，转过来一个侧脸，指间的烟火明灭。
她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徐若兰僵了挺久，像是吃惊，又有些难以置信。
她关上门，走过来一些，没有靠得太近。
“矜矜，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这问话比以往的温柔，显得严肃异常，话还有点紧绷。
唐矜随口道：“没多久。”
徐若兰脸色很复杂。
她说：“之前压力大，想找个事情缓解一下。”
女人看着她的侧颜，嘴唇蠕动了两下，像是要说什么，最后说的是：“抽烟对身体不好，而且你一个女孩子，要被人看见，会说闲话。”
唐矜心情不妙，今天没有想应付她的意思。
隔着白雾，她的目光淡漠。
“烟就是消遣罢了，没有所谓的男人抽烟就很正常，女人就得接受旁人异样的目光。”
“……”
“同样是人，凭什么男人可以，女人就不能抽？”
徐若兰被她这样顶撞，变得有些惊慌：“不是！妈不是怪你，就是觉得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不爱惜容易出其他问题！”
“对我来说，现在这个房间里，对我威胁最大的不是烟吧？”
“……”
“是你不是吗？”
女人彻底僵硬，眼角抽搐了几下，神色变得有些异样的浑浊。
好半晌，徐若兰摇了摇头，表情凄凉又悔恨，全身也开始颤抖。
“对不起……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只要一想到他，我就……”
她双手抱住头，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眼里还有泪光闪烁。
可那佝偻下去的身子与惊恐的眼神，与正常人的差异太过明显。
下一秒，她阴冷地瞪向唐矜，恨意逐渐滋生。
“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不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如果没有留下你，没人会嘲笑我，也没人会看我的笑话，你知道吗？到今天为止，那些人都还在背后骂我不知羞耻地嫁进姜家！”
一看她这样，唐矜就知道她是发病了。
门外大概是没人的，否则听到声音一定会进来阻止。
某些不好的记忆攻击了她的大脑，唐矜揉了揉额角，将烟蒂摁灭在窗沿。
“我想你应该搞清楚一点，我没有选择出生的权利，是你对我生而不养，而你会背负骂名，是因为你选择生下我后嫁进姜家。”
姜家在F国乃至周边国家的声望尤其大，外面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旦有动静，那些人恨不得将对方的底挖个底朝天。
徐若兰嫁来姜家就应该想到她的过去会被放大无数倍，可她还是选择了所谓的爱情。
谁知道那个男人一死，她就承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变成了这副模样。
唐矜看着女人狰狞变化的表情，心中有种凄楚的凉意与怜悯。
她瞥开眼睛。
“如果你真的这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当初就不该嫁进姜家。”
女人双眼通红，暴躁的情感跟着眼泪翻滚，她嘶吼道：
“那我的一辈子就要这么毁了吗？我生了你，难道就不配拥有未来，就该一辈子绑在你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