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话落下，空气变得稀薄。
陆湛紧凝眉心，抬手扯了扯领口，“嗯，是怀孕了。”
这就承认了啊。
唐矜心口生出一丝阵痛，几不可见地笑了笑。
“恭喜你了。”
陆湛压着唇角，放在桌面的手紧了紧，他望向她，眼中有几分神色看不清。
他说：“不用恭喜我。”
唐矜笑出了声，一下子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她站起身，“今天的事，我相信我的员工，他们不会做出那种事，至于是不是温箬箬本人做的，这是你需要调查的事情。”
她往餐厅外走，似乎跟他多呆一秒都不愿意。
陆湛抿直了唇线，“箬箬受伤了。”
唐矜根本没停。
这副油盐不进的姿态，让他心生烦闷，不由地冷了嗓音：“她受了罪，孩子也差点没命，不管事情如何，都该有人为这事买单。”
唐矜即将迈出餐厅大门，他咬咬牙。
“你的助理激怒了她，该让她去向箬箬道歉。”
唐矜忍无可忍地转身，愤然地红了眼。
“你有病是吗！我说了是温箬箬羞辱人在先！”
他是不问缘由，只要温箬箬高兴是吗！
两人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看穿他脸庞的冷漠，语气毫无温度：“但承受结果的是箬箬。”
唐矜颤抖着，“她也打了人，你怎么不问问别人委不委屈？”
不就是因为他偏袒她、爱护她吗？
所以别人的委屈就不是委屈，包括她的也是。
她强烈的反应，终究刺疼了他的眼睛。
陆湛吐出一口浊气，妄图疏散胸口的窒闷，“唐矜，我不想跟你吵架，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事情需要一个解决办法。”
唐矜笑了，又想哭，眼里却没有一点湿意。
“对你而言，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她安心是吗？”
他不发一言。
她笑得苦涩，声音低低的：“陆湛，你变得太多，你已经，不再是你了。”
“……”
唐矜收起那抹伤感，认真而冷冽地看向他。
“我没错，我的人也没做错，所以不会有人向她道歉。”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唐矜离开了许久，久到陆湛的双手双脚都麻痹，起身时都有些困难。
吴嫂走进来，“先生，太太好像很不高兴，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陆湛身心疲惫，不想提到这些事，经过她时提了一句：“好好照顾她，让她按时吃饭。”
她来不及说什么，他大步走出了门，上了车。
“陆总，去哪里？”
陆湛靠着后座，眼中生出些许红血丝，声音低而哑：
“医院。”
……
翌日，唐矜早起去了公司。
晓晓知道她来了之后，恢复到了以前的乖巧，她送咖啡进来，在她手边站了一会儿。
唐矜从电脑屏幕中抬头，“有事？”
晓晓挤出一个笑，“总监，您昨天和陆总，应该没因为我起冲突吧？”
唐矜按着鼠标，“没有。”
“……”晓晓观察着她的脸色，“我想了一下，要不我还是去道歉吧。”
唐矜抬眸看向她，一向稳重的姑娘低着头，言语低落：“我知道您是个好老板，您觉得我没错，但其他人都看见了，她受了伤，不管我是对是错，大家都会觉得是我害她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