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不是徐若兰要留下她，不是姜澪对她的包容，她或许早就离开，或是死了。
她在姜家这几年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还天真地想过，姜城就算再讨厌她，她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眼下，他却眉眼冷酷，对她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姜城脸上的戾气遮不住，厌恶更是清晰。
“吸了姜家这么久的血，我以为你这次回来会有有自知之明。”
“……”
“程家愿意要你，你就该顺理成章地离开，别忘了你根本不是姜家的人。”
唐矜浑身发凉，指尖有些麻痹。
她极力克制着情绪，平静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这次回来没有打算继续留在姜家。”
男人冷嘲，眼神冷冽无比。
“哦？是想装一次清高，什么也不要就离开？”
唐矜忍着，“是，我谢谢你们救过我的命，也谢谢你们给了我新生，按理说我应该偿还这份恩情，但姜家如此强盛，大哥又这样看不惯我，我留下也没有任何道理。”
姜城冷凝着她，“你的说辞很新鲜，只可惜演技太不入流。”
他唐矜一震，只觉得他这说法太荒唐。
她都这样说了，难道还能图姜家别的什么？
下一秒，男人冰凉道：“妈的情况时好时坏，她清醒的时候对你愧疚到要把你一个外姓人写进姜家的族谱，你轻飘飘一句想走，可想过她同不同意？”
“……”
“还是说你算到她不可能同意你离开，所以故意这么跟我说话？”
唐矜腾地站起身，“你说这样的话，不会觉得是自己妄自揣测过度吗？”
姜城冷眸一凝，对于她突然的反驳有一丝意外，很快就沉如冰雪。
唐矜低睨着他，“姜家上上下下没几个人看我顺眼，包括知道我这几年在姜家的人也一直在背后冷嘲热讽，我一直不在意，是因为我受了你们的恩情，也不介意你时常对我冷脸，亦或者这次想趁机把我退去程家来换取利益，但是，姜城。”
因为她直呼自己的名字，男人瞬间变了脸，阴沉得有些可怕。
“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
唐矜笑了，半合着眼皮。
“你没把我当妹妹，我叫你大哥，想必你心里更不能接受吧？”
如果不是因为徐若兰的态度，只怕姜城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男人皱着眉头，一副风雨欲来、却又让谁都看不透的姿态。
唐矜双手压在桌面，神色严肃。
“我想告诉你的是，是她把我生下来，前头二十多年我都在唐家生活，她几乎没管过我，四年前因为我出事，你们才出现。”
“……”
“说实话，我感激你们愿意救我，我也在心里尽力把你们当成亲人，只是你这几年对我的态度一直很差我，我也忍了。”
姜城眼神似弯刀，“你一个本就不该存在的人，说这种话不觉得羞耻吗？”
他既然撕破脸，唐矜也没必要忍耐了。
她面无表情，“出生从不是我能选择的，你觉得我让你们蒙羞，可我的真心话是，如果可以，我绝不会选择做她的女儿，也不想跟你们有任何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