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车门开了。
唐矜先叫了陆母一声妈，看着后排的两人，一时不知怎么落座。
陆湛淡淡瞥过来，阳光落在她头顶，半边脸颊闪着光，看得清她脸上细腻的绒毛，睫毛更是卷翘。
他恍惚了一秒，直到陆母叫他才恢复神色，挪了下位置。
唐矜点了下头，默默在他身边坐下。
陆母一路说个不停，她不时回应，气氛不热络，好歹也不冷清。
到了地方，唐矜下了车。
“民政局”三个大字，让她生生停在原地。
刚才在车上，她就想问要去哪儿，但陆母在，她没方便提问。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她看向身边的男人，陆湛却没看她。
唐矜张唇，陆母一下拉住她的手，微笑着说：
“糖糖，你放心，阿湛已经跟我说好了，之前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他会改，我们就让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都过去，以后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唐矜僵了僵，低眸看见妇人期望的眼神，那一句下意识的“不好”，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沉默太久，陆母眼里的光都快散去。
这时，另一侧的手被温暖包裹住。
“妈，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的。”
陆湛说完，陆母露出笑容，眼还有一抹湿意。
她招手：“进去吧。”
“……”
陆湛垂眸，看着唐矜僵滞的表情，握紧她的手。
唐矜被动地迈步，跟在他身侧，脑子里乱作一团。
民政局里没什么人，除了窗口那里，应该是清场了。
站在内厅，身边的人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唐矜不愿走了，他才回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她觉得他这样的反应很奇怪，摇头道：“陆湛，这超出了我们约定的范围。”
有了法律意义，他们的婚姻就会变成真的。
可他对她毫无感情，心里还在记恨她，他怎么可能会是真心实意想跟她领证？
陆湛黑眸半遮，“我知道。”
唐矜深呼吸，试图甩开他的手。
“别玩了，我们回去，我来跟爸妈解释。”
陆湛攥得很紧，眼里映衬着她慌乱的神情。
他说：“不需要。”
唐矜的身子抖了抖，“你……”
陆湛静静凝着她，似乎没有多少情绪流动。
她脑子一片空白，“你……想清楚了？”
“嗯。”
她沉默。
陆湛眸色浅淡，“你不愿意？”
不愿意？
长达十年的梦想就能实现，她怎么会不愿意？
只是，不该这样。
他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唐矜仔细描摹着他的表情，想看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但没有。
什么也没有。
陆湛明白她的犹豫是因为什么，眉心一松，话语称得上温和：“妈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领证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不是一时兴起。”
“可你不是不相……”
“你相信我吗，唐矜。”
他的话，堵住了她的问题。
近在咫尺的俊容一脸认真，眼里晃动着她的身影，唐矜那冰封的心裂开一条缝隙。
她不得不承认，她动摇了。
陆湛微微靠近了些，低声要求：“糖糖，再信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