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矜刚刚洗了澡，从浴室出来，听到铃声，走过去一看，擦拭头发的手停住。
“阿湛”两个字，不停闪动。
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情，也知道他因为什么给她打电话，她没有犹豫就接起：
“什么事。”
“唐矜，你在闹什么？”
低沉的男声里，明显听得出他是压着怒火在质问她。
她坐在床边，继续擦起头发。
“我以为我们已经谈得很清楚了。”
语气轻飘飘的，轻易挑拨起男人的怒火。
他咬牙：“说清楚什么了，说你打算跟我离婚，然后去找程慕白是吗？”
一下听到程慕白，唐矜有点疑惑。
“我们离婚，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是想跟他在一起？”陆湛火气更甚：“你是没受够教训是吗，他都敢给你下药，你还要追着他不放！”
唐矜听明白了，也冷了脸，“我提离婚，跟除了你我之外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
“陆湛，你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
陆湛被这讽刺逼得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好半天，他冷静下来，郑重道：“唐矜，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
没听到她说话，他捏了捏鼻梁，软了姿态：“是我不好，那天情绪有点失控，如果伤到了你，我很抱歉。”
唐矜轻声笑了一下，“没什么好抱歉的。”
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她又有什么可责怪他的？
怪只怪，她自己没有早点看清楚。
陆湛以为她不生他的气了，松了口气，眼神也温柔下来。
“晚上吃的什么。”
“很多。”
“躺床上了？”
“还没有。”
她的语气没有异样，他想起那晚的她，心里酸酸涨涨，不太舒服。
他说：“唐矜，任何人都有冲动的时候，但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被这么草率地定义。”
“……”
“你早点休息，等我明天回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唐矜却说：“不用了。”
他的目光眺望至夜空，今晚一颗星星都没有。
她说：“我已经深思熟虑过了，阿湛，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放不下她是最终结果，但这在我看来，是对这段婚姻的不忠。”
唐矜听见他呼吸在顷刻间加重，她笑得很寡淡。
“我一直对婚姻的要求很高，不仅需要两情相悦，还要对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不爱她，也根本做不到。
“唐矜……”
“离婚是我能想到对彼此最好的结果了。”
那边噤声了，唯有轻微的风声吹动。
她的心隐约刺痛。
温温淡淡的声音继续：“关于财产分割，协议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你给我东郊的别墅和陆氏百分之二的股份，其他的归你，毕竟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酬劳也该不少。”
“唐矜！”
他骤然打断她，声音压抑不住颤动。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轻笑道：“你不会觉得我要的太多了吧？你可是陆家的继承人，别这么小气……”
陆湛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身体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碎裂，疼得越来越清晰。
他反感这种疼痛，出口的声音嘶哑：“……唐矜，我没说我同意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