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在身上的人重于泰山,并不急于开口。
唐矜觉得自己正经受着这世上最痛苦的折磨,偏偏自己显得那样弱势。
她的心揪成一团,疼得不成样子。
凌乱的短发搭下来,遮住了男人深峻的眉眼。
许久,他染血的嘴唇动了动:“开始是我提出来的,结束也该让我来说。”
唐矜一怔,愤然道:“这不公平!你凭什么……”
“因为舍不下。”
她呆呆地望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湛扣紧她的手,忽然一笑,“唐矜,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狠心。”
她说不爱就不爱,可这让已经付出感情的他该怎么办?
她爱他,他苦恼。
她不爱他,他会难过。
苦恼和难过,他分得清哪一个情绪更痛苦。
她不挣扎,他松开了她,周身的冷厉散去。
“我做不到舍弃你,所以唐矜,你也别这么快说不爱。”
“……”
陆湛走了。
唐矜靠在沙发上,全身出了热汗。
她呆坐了许久,窗户被风刮开,凉风吹进来,卷过屋内。
她周身温度骤降。
冷得沁人。
……
唐矜应了苏肴的要求,在家躺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把纷乱的心思基本理顺,不如之前那般迷茫了。
她说:“这个孩子,不能要。”
苏肴问:“你想清楚了?”
唐矜垂着眼帘,“嗯,我没有做好养育孩子的准备。”
“也是,不考虑孩子父亲那边,你要从怀孕到生下孩子,再养育他,未来二十年都别想放下心。”
苏肴剥了一个橘子给她,她接过,送一瓣到嘴里,酸甜可口。
“而且你的事业处于上升期,如果要生下这孩子,势必会受到影响,而且……”
苏肴停了下,正视着她。
“一旦孩子生下来,你父母和他的父母都会知道,包括你的整个圈子,他们要是觉得这孩子是陆湛的,陆家不会罢休,要怀疑这孩子不是陆湛的,你们两家的名誉都会受影响。”
“你说得对,但有一点错了。”唐矜半敛着眼睫,“陆家不会跟我争。”
“你怎么知道?”
她淡淡一笑,“等我和他离婚,他把温箬箬领进门,陆叔叔和阿姨都觉得他从没放下过温箬箬,自然会觉得他对不起我。”
那对从小就对她极其温柔和煦的夫妻,不会因此为难她。
苏肴点头,“既然如此,那孩子生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你确定不要?”
唐矜没说话。
她不确定。
孩子在她肚子里,如同十指连心,是个女人决定打掉自己的孩子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苏肴看出她的犹豫,拍了拍她的肩,“孩子还小,不用着急,你想清楚再说。”
“嗯。”
晚上,苏肴照常上班,唐矜在家昏昏欲睡时,接到了江丞之的电话,开口就让她去酒局聚会。
唐矜懒洋洋地回:“不来了,我不喝酒。”
“又不是只能喝酒,就让你来玩玩。”江丞之跟个无赖似的:“我专门打听到你回来了,才给你打电话的,小糖糖,别扫兴,来嘛~”
唐矜被吵得烦了,看了眼时间,“行,我来,你别叫了。”
“得嘞!赶紧来吧,今儿保证不会让你见到你不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