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阴冷地瞪着他们,“滚!”
随后,他晃了一下,堪堪稳住,拉开车门,报了一个地址,然后闭目养神。
司机有点害怕,问他:“先生,您确定您没事吗?”
陆湛睁开眼,额头烧得发晕,身上时冷时热,但他只是用手捂住还在流血的手背。
“我没事,你开车吧。”
到了地点,他下了车,看了眼公寓内亮着的灯,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停在门口,陆湛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按响了门铃。
可里面的人好像知道是他,根本没有开门的意思。
他人都快烧糊涂了,也没有平时的冷静和矜持,像个醉酒的人一般,抬手疯了似的砸门。
“唐矜,是我,快开门!”
“你给我开开门好不好,让我看你一眼。”
“我知道错了,我错得很离谱,你想怎么报复我都行,别不理我。”
“求求你,开门好不好?”
“……”
他敲着敲着,已经没有支撑自己的力气,高大的身躯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可他还坚持不懈。
一直敲,一直敲。
眼前越来越黑,力道也越来越小。
“你可以恨我,但别不要我。”
男人小声哽咽了这么一句,眼里的红快要流下来。
慢慢地,手上的动作停下。
他靠在那里,不再动了。
……
唐矜心情很不好。
昨晚上,门被敲了挺久,她没去开,想让他自己离开。
可早上起来一看监控,门口的男人就那么靠着墙壁,似乎连呼吸都要没了。
她正烦躁时,国内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唐矜看了眼,有些小心翼翼地接起:“喂,是陆阿姨吗?”
那边叹了口气,语气还有些虚弱:“糖糖,是我。”
“您好些了吗?”她捏紧手机,“对不起,让您受罪了。”
婚礼那天,陆母是昏倒了的,但她走的时候并没有去看望,事后也一直没敢打电话去询问。
陆母柔和道:“一点小问题,不碍事的,糖糖,不瞒你说,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唐矜心里已经有了预感,犹豫了片刻,“您请说。”
“阿湛是去找你了吧?”
她隔着门,看了下门外,“是。”
“哎,他这孩子也是执拗,跟发了疯似的,他离开之前,我和他爸都对他又打又骂,你们走到这一步,他过错很深,我们也不想让他再来打扰你,但他实在……”
说到自己儿子,陆母也有点说不下去,只能低声请求:
“身为女性,我知道你们回不到过去,你不会就这么原谅他,我可以理解你所有的行为,可阿湛怎么说都是我和你陆叔叔的儿子,我们就他这一个孩子,你惩罚他,我们没有意见,但我希望你看在我和你陆叔叔的份上,保全他的命。”
唐矜张了张唇,喉咙想发声,但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原本,她和陆湛之间的问题,不该牵连到家庭的,她只是一想到她的爸妈……心里就无法平衡。
即使现在做了那么多事,即使已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陆湛踩到泥里,她心底的怨恨还是无法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