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博弈自然用不上我,我就是个工具人,现在看来,那个冒牌货用了手段窃取了长熠的部分记忆,可能对长熠动手了,但长熠有仙尊暗中保护,所以没死。
事到此,我想起沐瑶,便忍不住问他:“若你原本有一未婚妻,而你外出几年爱上了别的姑娘,你当如何?会把那姑娘直接带回来吗?”
长熠讶然,不知我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但他还是细细思索后回道:“自然不会,此事体大,贸然带回来于未婚妻和别的姑娘不负责任,至于如何…”
他笑了一下:“在下不同,若与姑娘定亲,那便是我欢喜这姑娘,若欢喜她,便不会再看旁人一眼,遑论爱上别的姑娘。”
“若你与那姑娘订婚是别用所图…”我把他们的博弈讲与他听,“如此,你当如何?”
这次他沉默的时间很长,最后问我:“家主想问我的看法,还是您口中他的看法?”
“有何区别?”
“自然有,若是我,达到此目的的方法很多,订婚不是最好的选择,我若选了订婚,那便是我对这姑娘有意,而若是您口中的他,在下只能说,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我现在心底噼里啪啦地炸开了,回答这问题的是失忆的凡人长熠,就相当于长熠回答的。
就等于是长熠他心悦我。
我一直觉得我娘认为长熠会看上我纯属扯淡,但现在看来,我娘真是深谋远虑。
8
我仗着长熠没恢复记忆,用权势逼他妥协,做我的面首,长熠性子没变,自然是拒绝。
我高兴的同时又很惆怅,因为现在长熠对我的态度跟我第一次救下他时差不多,还多了几分尊重。
不得已我告知了他关于我们的事,也不知道他信没信,反正他当时看着我若有所思。
后来他对我的态度总算是亲和了点。
不过好景不长,我正躺在榻上,让长熠给我念话本子的时候,冒牌货找上门了。
他站在门口,用那一副愧疚又深情的眼神看着我,说明来意。
原来是沐瑶快不行了,其他仙草都不管用,想要我放一点含有仙草灵力的血给她。
看他这样子,我又想起长熠说的欢喜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冒牌货见我无动于衷,终于忍不住质问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看他几次往我院子里看,就知道是来试探我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来凡间找长熠的。
我不想和他多费口舌,当下就摇头表示从来没有爱过,并狠狠关上了门,开玩笑,让他看见我屋子里的长熠,那还得了。
冒牌货走了,我回房里,发现长熠抬眼看着我,眼睛里是我熟悉的情绪。
长熠恢复记忆了。
我俩对视,半晌后我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当时说的可否作数?”
他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我问的是哪一句,弯眼笑道:“自然,回来就同你成亲。”
还记得,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心,这次三十三天动乱怕是短时间内解决不了的,更严重的还可能是仙魔大战。
“现下魔界蠢蠢欲动,凡间也不安生,你先回药谷…”他瞧着我,眼里有些担忧,“原本也不该来凡间寻我,很危险。”
我低下头:“我担心你。”
他又笑了。
最后他送我回了药谷,向我爹娘解释了事情始末缘由,我娘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的态度,欢喜得紧。
至于我爹,有些别扭,但知晓长熠接下来要做的事很危险,倒也没给长熠脸色看。
长熠这一走,我再听闻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
极南仙尊入魔了,三界震惊,据说是为了现在魔界的魔君,他俩在凡间结识,极南仙尊情根深种,为了爱人弃整个仙界与不顾。
我只能感叹爱情使人盲目。
而后仙界和魔界轰轰烈烈地开战了,各种仙草需求大增,药谷忙起来我几乎都没有时间去想其他事。
最终决战开始之前,我见了长熠一面,他脸上添了好几处伤口,看得我心疼。
“三妹…”他抱着我,“此战胜后,我们就成亲。”
“别这样说…”我靠着他,“话本子里这样说的最后都没实现。”
“那些都是假的…”他笑起来,“我长熠说话算话。”
我是个乌鸦嘴,因为仙界胜了,但长熠昏迷不醒了。
9
我时常守在他身边,每天割开手腕,把含有月仙草灵力的血喂给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凤梧宫里的仙鸟都换了一波。
那一日,三十三天彩云呈祥,大钟浑厚悠长的响了三声,那是下凡历劫归来的广惗,我想这是个好兆头。
便坐到长熠床榻前数落他:“长熠,你说话不算话,说好回来就同我成亲的,现在睡了多久了?广惗都能找媳妇了…”
说着说着,我感觉面上一凉,原来是我哭了。
我把脸埋在他的手中:“长熠,初七是个好日子,你要是现在醒了,我们那天成婚刚好…”
我知晓他不会回应我,所以放任自己在他身边哭泣。
低声呜咽时,我感觉他的手动了一下,连忙抬起头一看,长熠不知道时候睁开眼,担忧的瞧着我,动了动嘴。
我凑上去一听。
他说:“好。”
长熠醒了,在凡间万物复苏的春天。
但我们没在初七成亲,因为这婚礼规格太大了,我要学很多礼仪,学怎么说话,怎么管理凤梧宫,还要选两套婚服,一套穿,一套备用……
我俩几乎在婚礼筹备一个月期间都没见过面,所以在成婚前一天见到的时候,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咱俩逃婚吧!”
他很紧张,下意识的应声:“好。”
然后反应过来时,赶紧摇头:“不行。”
“我是说咱俩一起跑…”我忍不住跟他抱怨,“成亲好累啊。”
他也身有同感地点头,也动摇起逃婚的心。
“明天还要结亲,拜礼,结契……”我越想越觉得心累,控制不住的想逃婚。
当然逃婚是不可能的,我们第二天早早起来做准备,光穿衣,上妆都耗费了两个时辰。
虽然我娘一直盼望着我嫁出去,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却是有些惆怅:
“三十三天上比不上自个家,你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咱家本就是凡人出身,大不了不做神仙了。”
我鼻尖一酸,安慰她:“长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结契仪式在三十三天举行,长梯铺着一层红纱,梯子尽头是俊秀挺拔的长熠,红袍耀眼。
我拾阶而上,握住他的手,相视一笑。
我们各执一份婚契,将它们相合。
“六合八荒,三界五行,混沌益和,结亲同出,他日尔和…河汉皎皎,星月迢迢…生当同寝,死亦同穴,红叶之誓,载明鸳谱,此证…”
我与长熠,定当是,生当复归来,死亦长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