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鹤的话有点不留情面,可是因为他年纪小一向又以天真的面目对人,孙彦即使脸上挂不住也只能笑,好在李峰出面圆场说:“彦姐是因为前段时间刚演了一个妈妈的角色,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有走出来,入戏太深,淑鹤你快给彦姐道歉。”
李淑鹤撇了撇嘴说:“对不起,孙姨,我口无遮拦,并不是说你年纪大惹人嫌的意思。”
方沅沅扶额,他这道歉还不如不说,孙彦的脸色有些发青,但还是强颜欢笑:“没关系,童言无忌嘛,何况我也确实是上了年纪,融不进这些年轻人的圈子。”
李淑鹤反驳说:“和年龄无关啊,你看峰哥、陈叔还有刘姐有的年龄甚至比你大,可他们就和我们很玩得来。”
方沅沅连忙捂住李淑鹤的嘴,他真的不怕得罪人,明明李峰他们的年纪比孙彦大,可她叫他们哥和姐,叫孙彦却喊姨……这么喜恶分明,简直就像是小孩子。
孙彦的脸色真的是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也装不出宽宏大量的样子来,语气之中有几分委屈:“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招人嫌,你们是不是也都讨厌我?”
李峰有点受不了孙彦的老公主脾气,因为别人都不喜欢和她组,李峰作为大家长只能照顾孙彦,但她确实有点矫情又爱偷懒,他觉得一时之间不适应也就罢了,但孙彦却有些得寸进尺,像是希望所有人都迁就她一样,希望所有人目光都在她身上,其他人都不会像她这么作。
“哪里是这样的意思,你别多想了。”
孙彦有点生气,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间,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觑,李峰打了个哈哈说:“时间也都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去劝劝她。”
方沅沅有些唏嘘,孙彦在有人跟拍的时候脾气显得很好,也会做场面,可一旦随行导演不再就闹脾气希望别人顺着她,可她怕是不知道还有很多隐藏镜头在不远处,将她的一言一行都拍了下来,后期剪辑只怕会加深这种矛盾冲突,但方沅沅并不打算告诉她。
天大亮的时候,李峰焦急地喊起了大家说孙彦不见了,节目组的人后半夜就基本休息了,调看隐藏镜头才发现孙彦在天快亮的时候离开了,最后李峰和节目组的人准备去找孙彦,但方沅沅和李峰商量之后,她和李淑鹤也就没有加入去找孙彦的队伍。
方沅沅和李淑鹤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去赶集,因为山路难走,他们搭了村子里的牛车去,晃晃荡荡地终于到了集市,但是李淑鹤手里拿着李峰做的馅饼显然是没有市场的,而且他们也不会叫卖。
眼见着半个小时过去,他们站在的摊位就没有人过问,只是不时有人回头看他们,像是打量杂技团的猴子一样,方沅沅转了转眼睛,从自己的布包中拿出了拍立得,然后找一旁的大妈借了纸壳和笔,写了字“现场拍照,一张十块”。
有人好奇地来他们面前看了看,但是过了十几分钟也就一个老大爷拍了一张还挺开心的,但是他说的话有些心酸——他这一辈子没拍过照片,这是第一张,他也不知道自己死了,可能过段时间就要先去照相馆拍遗照了。
李淑鹤原先在桃源村也不过是当做旅游一番,但听到老大爷的话大概是真的有所想吧,沉默着站在那里若有所思。
方沅沅虽然心下唏嘘,但要是他们没赚到钱的话,那也不好交代,想了想,她在纸壳上添上了几个字,结果客人果然蜂拥而至,只是李淑鹤却一脸生无可恋,他几乎是被大妈们蹂躏了一样,被占了好几次便宜,甚至有大妈跳起来亲了一下他的脸,方沅沅一边收钱一边拍照乐不可支,简直像是古代青/楼里的鸨/母,不过李淑鹤还算是配合。方沅沅心想,不管到了那里都是看脸的世界啊,何况李淑鹤长得不赖,尤其是特别招大妈们喜欢,甚至有好几个大妈问他有没有媳妇,要不要当她的女婿。
方沅沅在一旁数着钱,好在自己带的底片足够多,不然还真是不够造作的。两人几乎是满载而归,李淑鹤提议买一些菜回去,大家好几天没吃荤腥了,方沅沅去了菜市场,现场挑了一条鱼在准备付钱的时候,一位大妈拉住她的手说:“别浪费钱,跟妈回家。”
方沅沅一脸莫名其妙,但是手劲儿不足也就被大妈拉走了,过了一会儿大妈才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说:“闺女儿,那人看你是外地的在宰你呢,我带你去旁一家更好的,他们见我是熟人不会宰你。”
迷迷糊糊地跟着大妈去买了鱼,方沅沅心想大妈还挺热情好心的,但是后来她就被打脸了,大妈说自己是做生意的需要一些零钱,拿着一张一百的就和方沅沅换了零钱,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后来自己用那张一百的买菜时,摊主摇摇头告诉她说是假的。
方沅沅气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她哪里想得到套路这么深。
李淑鹤买了猪肉回来看着方沅沅气呼呼的样子问发生了什么事,方沅沅只能如实相告,李淑鹤也忍不住大笑,然后幸灾乐祸地告诉方沅沅,卖猪肉的大妈因为喜欢他,多给了他一两肉还抹了零头。方沅沅于是更气了,并且很愧疚地说:“都怪我,害得你出卖色相的钱都打水漂了。”
李淑鹤也不难过,安慰了几句方沅沅之后两人搭村里人的牛车回去了,临走时还送了他们一串葡萄作为感谢。
两人回去的时候李峰都有些意外,他也当初愿意让他们去集市其实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以为只是不喜欢孙彦想避开而已,可没有想到两人满载而归甚至还赚了不少钱,至少接下来他们大概可以吃穿不愁了。
孙彦回来了之后没有见到李淑鹤和方沅沅去找她,有些阴阳怪气:“没想到你们赚到了这么多钱,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方沅沅笑了笑,听李峰说才知道孙彦那么早就出去了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想帮忙,而且她也算帮了忙,带回了一筐土豆,但过了不久,就有人找上了门,让孙彦简直没脸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