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施嗤之以鼻地说:“凌先生高看我,这次我还未曾动手,你都将我的计划看穿。”
她顿了顿又勾唇扯出一抹笑容,“但我这次好像又要先一步破坏凌先生的如意算盘了,文哥不会跟你合作,你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计谋恐要落空,估计消息这会儿快传到董老板耳中了,文哥拒绝跟万安合作。”
凌靳扬最擅长的就是让别人成为他的先锋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总是在最后关头前去收尾,抢夺功劳,他想利用傅氏不费一兵一卒地扳倒封筠庭,但是傅厮文即便没有万安参与,他也会一样跟封筠庭斗到底,加上万安这样的盟友怕是会拖延脚步,最后还容易被抢了成果。
凌靳扬似是没料到何施动作这么快,脸上的神情不符刚才温和,笑容逐渐收敛,何施倒越发妖娆,主动双手环着凌靳扬的脖颈,在他耳边温声说:“你知道的,我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为了文哥铲除封氏,不许别人插手共享利益。”
凌靳扬的一双眼睛,似是能看穿世间万物,他凝视着何施良久,淡淡地开口道:“何小姐难道没有别的死心了吗?”
何施丝毫不惧地看着他的双眸,清澈的开口道:“自然是没有,凌先生何出此言啊。”
凌靳扬的手搅动何施纠缠在他胸前的长发,绕在指间,“何小姐此举不就是暗藏私心吗,你在给封筠庭翻身留有时间,你从一开始就有算计,你清楚封氏账目没有披露,即便是有人从中作假,被查出来也算不得搬到他的证据,但是何小姐混淆视听,叫人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封氏总部,却忽略了他在岭南的场子,这些地方才是真正能让他难以翻身的弱点,即便是封氏出了大问题,封筠庭依旧有资本的一线生机,若是封筠庭知道何小姐如此良苦用心,是不是会好好感谢你。”
凌靳扬的眼神中笼罩着一层说不清的情绪,“我愿意为何小姐没有真情,是我错了。”
何施抿嘴一笑,眼神中多了几分释然,“凌先生随便如何想,但我只能告诉你,你想多了。但是你最好小心些那位董太太,你爱信不信。”
凌靳扬疑惑地说:“怎么,董太太跟你抢男人了?你看不上她。”
他故意逗何施。
何施别过头说:“若是跟我抢男人,还能留她到今时?留她伺候我男人吗,只不过是这个女人太狠毒,长久来说,是祸患。”
凌靳扬扑哧一笑。
“你说别人,何小姐比她要狠毒不止十倍。”
何施拧眉说:“你抱着这么狠毒的女人不怕我一会儿咬死你。”
她耍着性子就要从他怀里挣脱,凌靳扬抱紧了哄着何施着说:“不怕,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女人。”
于是又好笑又无奈地说:“那你想怎么做。”
何施生了一张全天下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脸,单纯中掺杂妩媚,叫人欲罢不能,何施莞尔一笑,难以叫人跟她和蛇蝎心肠联想到一起。
“董太太手中不缺钱,要是觉得寂寞想找男人,即便是身份不如凌先生高贵,但是皮相好的也一抓一大把,但是她铤而走险想爬上凌先生的床,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肯定是别有图谋,我猜想,她该是看中你手中的权势,等到董擢过世的那天,她跟大房肯定争得昏天黑地,若到时候凌先生成了她男人,她的胜算可就有了十成,而且眼下这位董太太怕是要逼你就范,董擢不管傅氏肯不肯联手,都要跟封氏比试一番,那结果会是什么呢,封筠庭会一口咬死万安,而凌先生作为万安明面上的老板就成了他案板上的鱼肉,董擢毕竟年纪大了,但你的路还长,这女人就是想拿你前程做赌注,她在逼你。”
何施的一双小手在凌靳扬掌心包裹着,他脸上云淡风轻,“确实,何小姐说得没错,都说最毒妇人心,今日算是见识了,但我若除掉她,划算吗。”
凌靳扬摩挲着何施的手,忽然松开,伸手抵着何施下颚,手上的力气有些大,何施被迫扬头。
“何小姐两面三刀就是想搅浑了水,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董太太跟你之间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这么短的时间董擢做出如此决定,少不了何小姐在背后推波助澜,若是我除了董太太也不是难事,董擢一门心思扑在深仇大恨上,没工夫顾及娇妻美妾,但是我想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凌靳扬故作思量,片刻后开口道:“让我猜猜,何小姐是想要把脏水泼在我身上,即便我未曾接受董太太,但是董擢未必相信,她在董擢面前兴风作浪,势必归咎于我。到时候董擢会勃然大怒,收回我手中所有的权势,而我也必定不甘示弱,万安自己就斗得不可开交,届时我跟董擢各自割据,万安一分为二,而董擢跟封筠庭之间的争端不战自败,可封筠庭未必放过他,略施手段,董擢就被封氏吃得死死的。”
凌靳扬再次俯下身子,将唇瓣落在何施脸颊,吻到她耳垂,小声道:“你这个女人太聪明,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算计进去。”
凌靳扬说完,松开对何施的桎梏,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何施怔了好一会儿。
她清楚自己作恶太多,此生不得好报。
冥冥中的一双大手推着她不得不在风浪之中做出抉择,如果可以,她何尝不想相夫教子,如何不愿意过着阔太太安心的日子,可是无人许她一世安稳,她只能自己争取。
何施自己喝完了一盏茶,直到荣正的电话打进来,何施才离开这里。
荣正在电话那边说万安未曾经过凌靳扬的决断便直接由董擢之令,开始对封氏行动了,何施有些吃惊,不过仔细一想是情理之中,董擢这后半生都想找封筠庭算账,加上董太太煽风点火,他越发有自信了。
但是电话那边的荣正语气犹豫,显然有些担心,何施问他怎么了,这不是好事吗。
“何小姐,属下担心您,这件事一出,封筠庭会不会怀疑您暗中做了手脚。”
何施笑着说:“不会,我对商业街只去过地下赌场,地上的会所我没去过,更不用说直到里面有什么,他当初就是怕我暗中做手脚,所以我才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