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心里没一点不平衡那是骗人的,”郑馨呷了口酒,徐徐道,“不过能者居之的道理我是懂的,你可能不知道,不过我早就看过你比赛的视频了,实话实说,你在设计方面的确有才华天赋,是我怎么都比不上的。”
她略微低头,脸颊的碎发挡住了她的神情,安郁看不分明。
没过多久,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突然围了过来,安郁心中警铃声大作,连忙起身挡在郑馨面前,侧头问她:“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郑馨神色冷淡,戴着耳钉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别那么冷淡嘛,看你们两个美女坐在这也是寂寞,不如跟哥几个一块玩玩啊。”
其他人跟着淫荡的笑了笑,安郁直觉不妙,转身去扶郑馨,压低声音道:“站得起来吗?”
“嗯……”郑馨双眼迷离,脚步微晃,几乎身体大半个重量都压在安郁身上。
安郁咬紧牙关,想带着她离开,耳钉男却挡在她们面前,脸色冷了下来。
他身边的小弟叫嚣道:“就这么走了也太不给彪哥面子了!”
“你们知道彪哥是谁吗?小心以后让你们混不下去!”
安郁不动声色:“我们的同事就在附近,几位还是行个方便吧。”
“呵……哈哈!”耳钉男肆意的笑了起来,伸手就要来揽她的肩,被安郁推开也不生气,“我们什么都没做,他们过来有用吗?而且看样子你的朋友不是很想过来啊。”
安郁心下一紧,注意到不远处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边,都目光闪烁面露畏惧。
算了吧,何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呢。
“让她走,我陪你。”安郁目光坚定。
郑馨瞬间整个人都清醒了:“不行。”
“行了。”耳钉男面露不耐,冲吧台扬了扬下颌,“今天权当认识一下,把桌上这些酒喝完你们就能走了。”
安郁顺着他视线望去,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密密麻麻摆放的酒瓶令人头皮发麻,再看名字清一色的烈酒,这些要是喝下去不死也得废掉半条命。
这帮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们。
郑馨突然附在她耳边说:“我酒量好,一会我来喝,你趁机离开。”
她伸手就要去拿酒瓶,却被安郁一下夺了过来,仰头咕嘟咕嘟三两下一饮而尽。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鼓噪的音乐声刺激着耳膜。
几人眼睛发直,耳钉男在最初的惊愕后拊掌大笑,玩味的舔了舔唇:“好、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够爽快!”
郑馨难以置信的望着安郁一口气喝完,爽利的抹去唇角的酒渍,直视着面前几人,她忽然露出一个妖冶的笑容,竟是拿起酒瓶往自己头上砸去!
玻璃碎溅一地,刺眼鲜红的血顺着安郁头发往下滴落,强烈的视觉冲击令所有人瞬间都懵了。
安郁狠狠掐了掐掌心,勉强维持清醒,拉起发愣的郑馨快步离开。
离开了酒吧这个是非之地,被外面冷冽的空气一激,郑馨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颤声道:“医院,要去医院……”
她喝了酒不能开车,只能拦过路的出租车,但看到她身边血人似的安郁,几辆车非但没停,反而加快了速度驶离。
安郁脑袋发晕,反过来安慰她:“放心吧,没那么严重。”
“还没那么严重!”郑馨忍不住吼了她一句,声音又变得有些哽咽,“你流了那么多血……”
安郁虚弱的扯了扯唇角:“不是血,是酒。”
那种情况下她们很难脱身,她考虑过用桌子砸碎酒瓶威胁那帮人让她们离开。
但那样太危险了,很可能脱身不成,反被对方利用来对付她们。
情急之下她只能兵行险招,假装喝了一瓶酒,实则借着酒吧昏暗的灯光遮掩剩下的酒液砸了头,酒液混着血看上去倒真像那么回事,还真把那帮人给唬住了。
“我还是第一次用酒瓶砸头,比我想象得要痛多了……”看郑馨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安郁故意说玩笑话想哄她开心,郑馨撇着唇角根本笑不出来,干脆豁出去站到马路中间,终于拦下了一辆车。
安郁用车上的纸巾简单做了下止血处理,车子很快开到医院,医生看过她的伤口,帮她缝了针,又帮她包扎了伤口,随即拍了个颅脑CT,确认她没有脑内出血。
做完这一切,安郁还不能离开,要在医院观察一晚上。
“你在这休息,我去取药。”郑馨交代了她一句,转身便走远了。
安郁望着她背影离开,那股隐隐有些恶心的感觉迟迟不退,她抚着心口正觉得难受,一道迟疑的声音从身侧响起:“安小姐?”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安郁循声望去,周痕惊讶的盯着她缠着纱布的发顶:“……你这是?”
“出了点小意外。”安郁含糊其辞的蒙混了过去,转移话题问,“你呢?这么晚在医院干什么?”
周痕淡淡笑了笑:“我陪子露来做婚检。”
见安郁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身边,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周痕主动解释:“她去洗手间了。”
安郁了然点头,一点头她又有些头晕,低下头以手扶额。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隐隐有些凝滞,安郁先开了口:“上次谢谢你送我回家。”
周痕以拳抵唇,唇边溢出一抹轻笑:“说得好像你真住那一样。”
安郁茫然的盯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头受伤了的关系,她如今反应有些迟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顿时双颊微红,简直尴尬到极点。
她虚报住址的事周痕已经知道了!
“不过那时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警惕点也是对的,子露要是能有你一半防备心就好了。”周痕感慨。
想起方子露才跟她见过没几次就态度亲密,安郁微微一笑:“是因为有你保护,她才会这么不设防吧。我很羡慕你们。”
这时一股燥热忽然涌了上来。
安郁抓紧领口,一股蚂蚁钻心般的痒袭遍全身,她忽然有种燥热难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