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男人的面,柯父没有发作,客气的介绍道:“这是安郁,我们公司的设计师,就是她设计了你和方小姐的婚服。安郁,这是周痕周总。”
“我知道。”周痕眼镜后的双眸闪过一丝欣赏,唇角微勾,“子露在家把总决赛视频看了很多遍,其实一开始我不赞成她找安小姐设计,但看过你的设计稿后,我必须承认,我被你折服了。”
没什么能比客户的认可更令人高兴,安郁唇角扬起一抹微笑,见他主动伸出手,她立刻覆上去握了握:“两位喜欢就好。”
两人一触即放,周痕看了眼柯父道:“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遇见安小姐。”
察觉到一丝异样,周痕神色微变,显然意识到了安郁作为一个设计师,本不该在这。
“我是来给柯董送文件的。”安郁适时接话,一旁的柯父朝她投来赞许的眼神,“已经交给管家了,两位慢慢聊,我就先走了。”
“等等。”周痕却叫住她,“正好,我也叨扰很久了,是时候离开了,我送你吧。柯董,我先走一步。”
柯父微微颔首,将两人送到门口。
安郁心中暗暗叫苦,她才摆脱了柯辰夜,怎么又来一个周痕?
“周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可能不顺路,还是不麻烦你了。”
周痕笑得温和:“你不说位置怎么知道顺不顺路呢?”
安郁苦笑,随便报了个地址,周痕眸光微亮:“巧了,正好顺路。”
他上前拉开车门,侧身看着她。安郁暗暗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跟着上了车。
周痕将她送到她说的地方,又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才开车离开。
安郁往里走了走,直到汽车声音完全消失,她才迈步出来,拦了辆出租车回到柯家大宅。
柯父正端着茶杯拨盖,热气蒸腾而起,他的神情看不分明:“算你机灵,没把誉之的事抖出去。”
安郁淡淡一笑:“我先上去了。”
她上了楼梯来到柯誉之的房间,却根本没见到另一张床,行李更是没了踪影。
管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她身后:“老爷让人给您腾出了一间房。”
安郁眉梢微挑,对此有些意外。
她第一天进柯家那天起,柯父就时刻叮嘱她谨记本分,她要做的就是照顾好柯誉之。
为此她从第一天起就和他睡在一个房间,如今专门给她腾出一间房……这也算是他给她的最大尊重了吧?
安郁五味陈杂,在管家的带领下去了她的房间。
她的行李安静的躺在房间一角,管家离开了,安郁稍微收拾了一下,便去了柯誉之的房间,习惯性的替他做起按摩。
一年多不见,他的肌肉似乎没什么变化,虽然有些松弛,但还没到萎缩的地步,显然就算她不在,柯父也一直有找人帮他按摩针灸。
她很久没按,技术倒没生疏,只揉捏了几下感觉便上来了,随即愈发熟练。
一套按摩下来,安郁额头上布了层薄汗。
她坐下来略作休息,望着躺在床上的柯誉之,目光却不自觉发散,想到了另一张丰神俊朗的脸。
不知道柯辰夜是打算在京都长待还是只是跟她见一面就会回去。
回过神时安郁已经摸出手机,拨通了柯辰夜的电话。
她顿时感觉手里像握了个烫手山芋,刚想丢开,里面便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安郁看了眼号码,她没打错。
就在她犹豫的这几秒,女人又开口了:“他在忙,你有什么事吗?”
安郁迅速挂断电话,心潮起伏不定。
怎么回事?她从没听说过柯辰夜身边还有个女人,以前颜岚还在时不会让人贴上去,也就是说,那女人是突然间冒出来的?
安郁眉头微蹙,隐隐觉得这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听过。
第二天一早开始,安郁来到柯氏集团,助理给她引荐了设计部经理郑馨,之后就由郑馨来带她熟悉部门的运转和工作。
安郁适应得很快,也逐渐扎稳了脚跟。
期间柯辰夜没有再来骚扰她,一个月转瞬即逝,仿佛那晚只是一场梦。
“哎,你们听说了吗?听说柯总要回来了!”
那人兴奋的声音不经意飘进安郁耳中,她脚步微顿,几人浑然不觉,讨论得十分热烈。
“听说了!最近不是时装周嘛,听说柯总这次是专门为了时装周的走秀回来的,好像还带了个女伴。”
“女伴?谁啊?”
“谁知道,反正跟我们没关系,听说柯总这次会提拔一名设计师做时装秀总监,要是把握住这个机会……”
安郁稍微等了一会,确认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了,她若无其事的朝电梯方向走去,眼底流露出一抹深思。
女伴?
不经意的,她想起上次那个电话,能拿到柯辰夜的手机,两人关系恐怕非同寻常,她会是那个女伴吗?
身后讨论声络绎不绝,来来回回无非就那么几个问题,柯辰夜带回来的女伴是谁,谁又够资格做时装秀总监。
忽然仿佛被人按下静止键,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安郁似有所感的回头望去,颜岚目不斜视的朝这边走来。
她一改从前骄横、恨不得用下巴戳人的性子,走路自带一股韵律,步履稳健,自带一股气场。
居然是她。
安郁目光微沉。
作为一名服装设计师,她时刻要体察时尚前沿,每年国内的各种时装秀她都有观摩学习。
短短一段时间没见,颜岚就在江南时装秀上大放异彩。
江南时装秀虽然比不上米兰、巴黎等四大时装秀,但在国内多少也有点分量。
安郁思忖间,颜岚已经越过她,鼻子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冷哼,斜乜的眼神透着轻蔑与得意。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那几人才恍如初醒,语气难掩兴奋:“那不是柯总未婚妻吗?”
安郁等人刚到办公室,就被人匆匆叫去会议厅。
会议厅内早已人头济济,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