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郁索性开门见山道:“是,颜岚不见了,她说这件事跟你有关系,你说呢?”
柯誉之神色平静,过了好一会他勾唇一笑:“是我让人把她抓起来,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
“我不想整天被叶芸纠缠,她在哪?放她回去吧。”安郁神色淡淡。
柯誉之笑意未达眼底:“我饶她一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你放心,她现在过得很好。”
怎么可能!安郁笃定他在说谎,他前不久才差点活活闷死颜岚,现在来跟她说颜岚过得很好?
“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安郁失去耐心,声音冷了几分。
柯誉之缓缓上前,轻轻抚了抚她的小腹,安郁下意识往后缩,只见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望进她眼底深处:“你怀孕了不能受刺激,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安郁的心顿时往下沉了沉,果然,颜岚此刻恐怕正受到非人的遭遇。
颜岚的确骄纵任性,过去没少找她麻烦,可她罪不至此!
安郁闭了闭眼,压下心头泛起的波澜:“放了她吧,就当为孩子积福了,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柯誉之退后半步,饶有兴致的望着她,显然并不意外安郁的反应。
“再说。”
安郁还以为这事没指望了,谁知过了几天她正要下楼,却见柯誉之气定神闲的站在客厅里,手里牵着个狗绳,绳子另一头的项圈竟套在一个女人脖子上!
女人跪在地上,双手撑地,枯槁的长发遮住了她的神情,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裙子,四肢上随处可见指痕、鞭痕和各种被凌辱过的痕迹,几乎就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寒气直往上冒,安郁唇角紧抿,脸色沉了下来:“你在干什么?”
柯誉之云淡风轻的笑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同意让她来照顾你。”
安郁难以置信的目光紧盯着那看不清面容的女人,这是……颜岚?
“头抬起来,认清你以后的主人。”柯誉之用脚尖轻踹女人的大腿。
女人屈辱的抬起头,原本漂亮姣好的脸蛋此刻瘦得脱了相,劣质的化妆品让她一张脸看起来像骷髅一般,血丝密布的眼里迸射出入骨的仇恨!
安郁捂嘴后退一步,根本不能接受颜岚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难掩恐惧的看了眼柯誉之,心知她就算让他取下项圈他也不会照做,甚至可能变本加厉的对待颜岚,她只能咬紧牙关,走到餐桌边坐下。
颜岚瞳孔骤缩,死死抓住大理石地砖,对安郁更加恨之入骨。
看到颜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安郁心有不忍,吃饭显得心不在焉。
颜岚死死盯着一桌好吃的,口水不断分泌,察觉到她的目光,安郁皱起眉头:“她吃东西了吗?”
“忘了。”柯誉之神色恍然,竟是将一份炒饭倒在地上,冲颜岚扬了扬下颌,“吃吧。”
安郁眉头蹙得更深,然而更令她意外的是颜岚竟果真快速跪着爬了过去,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连头发沾到污渍她也毫不在意。
安郁突然猛地起身,柯誉之状似关切的朝她望来:“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安郁近乎狼狈的离开了客厅,过了许久才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等她再回到客厅时,柯誉之已经去公司了,佣人拿着绳子另一端想递给她:“夫人,先生说以后她就任你差遣了。”
安郁唇角紧抿,看向一旁的颜岚:“你起来吧,以后他不在的时候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不用这样。”
“你少在那惺惺作态!”颜岚冷笑斥道,“柯誉之下了命令,我在这只能跪爬,要是敢不照做,就会让我回到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地狱一样的地方?
安郁心神一怔,佣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鞭子,二话不说就朝颜岚身上抽去!
“又忘了规矩!谁让你对夫人出言不逊!?”
颜岚哀嚎声不断,疼得在地上翻滚,眼泪鼻涕一块流了出来,嘴里几乎条件反射的喊着:“我错了,别打我,我错了……”
“住手!”安郁一把抓住佣人的手,凌厉的目光令她心生惧意。
她一把夺过佣人手里的鞭子,冷厉的眸光扫过众人:“我现在受不得惊,不想见到这种血腥的画面,以后都不许再做这种事!”
“是。”
颜岚吃力的翻了个身,她咧开嘴,牙齿都染红了,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这不都拜你所赐吗?你还在那装模作样。”
安郁将鞭子递给另一人,居高临下望着她的目光怜悯中又透着漠然。
“带她去上药,还有,打电话通知叶芸,告诉她她女儿已经找到了,让她过来一趟,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母亲两个字,泪水从颜岚眼角滑落,她羞耻又无措的掩面,满心都是懊悔。
她故意将怒火倾泻到安郁身上,但她很清楚,如果不是那晚她嘴贱,如果不是她不知死活的去挑衅柯誉之的权威……
一股森冷的寒意渗遍颜岚全身,可惜的是向来没有如果。
安郁不想见到如今的颜岚,索性待在房间里休息。
等佣人来送果盘时,她顺口问道:“叶芸来了么?”
“没有。”
安郁不禁露出惊讶的神情。
颜母为了颜岚不惜大闹别墅,还向她下跪求情,她还以为颜母很在乎颜岚,现在颜岚找到了她却不露面,难道是放弃颜岚了?
“夫人,医生来了。”另一名佣人在门口道,安郁回过神,很快将这件事抛到脑后。
佣人都退出了房间,只剩下她和医生两人。
医生惯例给她检查了一番,忧心忡忡道:“夫人,您胎像不稳,是最近受到什么刺激了吗?”
安郁苦笑,今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刺激:“嗯。”
“我一会写个方子,让他们每天按时给您煎安胎药,喝了就好了。”医生温声说完,又特地叮嘱了她一些孕期注意事项,过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他关上门转身下了楼梯,丝毫没注意暗处有道阴冷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