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一个山洞里撞见你的,那就你一人,我没看到其他人。”少女解释。
安郁松了口气,这么说柯辰夜当时很可能还活着,否则她不会出现在山洞。
可他后来又去哪了?山里野兽多,难道他是被野兽袭击了?
安郁身上没有手机,她朝少女投去求助的目光:“手机,你有手机吗?”
少女神色疑惑:“什么是手机?”
看到她连手机都不知道是什么,安郁失望的垂下眼帘,作势要起身。
如果柯辰夜还活着,一定会回那个山洞去找她,她必须回去!
“你是在哪个山洞里见到我的?能带我过去吗?”
少女欣然点头:“好啊,这山里我可熟了,我经常跟我爷爷上山采药,就是不知道这几天他去哪了……”
“小玉!小玉!”外头传来一个男人带着乡音的雄浑声音,少女吐吐舌,示意她弯下身子:“铁柱可烦了,老找我爷爷说亲,你弯下点身子,别被他看到咱俩在家。”
但铁柱显然很熟悉她这套,还在那嚷嚷:“小玉!民警同志找你有事,你快出来!”
小玉缩了缩肩,疑心他这是借口,但她的确隐约看到院子里立了几道人影,想了想她对安郁说:“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你就在这待着。”
安郁目送她的身影出了瓦房,透过窗户她看到几个警察神色凝重的对小玉说了什么,小玉先是一脸难以置信,随即她脸色煞白,泪水倏然掉落,表情极其绝望。
察觉情况不对,安郁拖着还没完全痊愈的伤势出了屋,只见铁柱搂着小玉的肩,假意安慰她什么,嘴却撅起来想亲她的脸。
警察在一旁道:“……那到底是不是徐卫国的尸体,还得你去帮忙辨认下……”
“放开她。”安郁拂开铁柱的手,他神色恼怒,看到她清秀白净的脸,他瞬间失语,眼睛都看直了。
隔绝开小玉和铁柱,安郁又将目光转向警察:“发生什么事了?”
小玉揪着她的衣角,哭得泣不成声:“他们说……说在崖底发现了我爷爷的尸体!”
“是这样的,我们在崖底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经过随身物品的辨认有人说是这女孩的爷爷,我们想请她去辨认一下。”警察解释道。
安郁怜悯的看着小玉,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没有安慰什么,只是陪着小玉直到她哭得精疲力竭彻底将所有痛苦宣泄出来后才陪着她去了警局。
尸体已经被烧焦得不成样子,只能勉强看出是个人形。
小玉在里面哭得撕心裂肺,警察在外面神色严肃的对安郁说:“尸体在被烧焦前经历了割喉,这是一起情节极其恶劣的杀人事件,我没想到会发生在这么淳朴和谐的村子里。”
“你回去问问她都认识哪些人,最近徐卫国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这些都对我们尽早破案有利。”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听得人膝盖疼。
看到小玉倒在地上,安郁露出诧异的神情,急忙飞奔过去。
警察帮着她将小玉送回家,据说小玉和爷爷相依为命,如今她爷爷没了,安郁就担负起了照顾小玉的任务。
好在她习惯了做家务活,虽然一开始不习惯要自己砍柴再用灶头烧饭,但几次下来就习惯了。
铁柱总围着她一口一个美女叫着,安郁烦不胜烦,拿着菜刀将人撵了出去,他总算学乖了,再也没来骚扰她。
偶尔有人来找小玉,想请她上自家给猪看病,看到小玉这个样子,知道她爷爷发生的事,他们都识趣的回去了。
一来二去的安郁很快打听出这里叫白云村,邻里街坊相处得都挺和睦,很少结仇,更不可能闹到将对方割喉的地步。
尤其是小玉和她爷爷,他们俩平时主要替动物治病,也会治人,村里没有村医,这的人有点小病小痛都会找他们,可以说这家人很受村民的尊重,更不可能杀害小玉的爷爷。
安郁没有思绪,小玉昏迷了几天,总算醒了过来,但明显大受打击,异常憔悴,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安郁喂米粥也喂不下去,都从小玉嘴角流了下来。
她拿着毛巾替小玉擦拭嘴角,语重心长道:“警察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爷爷是被人杀害的,你作为他唯一的孙女,不振作起来怎么替他找出凶手,怎么替他报仇?难道你想让凶手逍遥法外,你爷爷九泉之下也不安宁吗?”
小玉直勾勾望着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流下。
哭过之后她发狠似的连喝了好几碗粥,知道她这是挺过来了,安郁也没拦着,等她吃饱喝足后才问:“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小玉接连摇头,又有泪水汹涌的迹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安郁心下微沉,又是这样,没有任何线索,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你会帮我吧?”小玉抓着她的衣角,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着她。
安郁心头一软,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嗯。”
虽然她现在很想赶快离开这,尽快联系上柯辰夜,弄清楚他们坠崖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可小玉救了她,又突然遭遇这种变故,精神不稳的情况下,她实在没办法狠心抽身离开,至少要在找到杀害徐卫国的凶手后……
小玉调整好心情,去警局认领了尸体,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将爷爷和她死去的父母葬在了一起。
她摘了许多花放在坟堆上,泪光闪烁,赌咒发誓:“爷爷,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凶手,我不会放过他的,你放心。”
安郁默然的站在一侧,过了许久,两人才步履沉重的下了山,回到山下的瓦房。
“安郁姐,你看那好像有个人。”小玉指了指瓦房门口。
安郁抬眸望去,只见那人背对着她们,笔挺贴身的西装衬得他身姿挺拔,光是背影就引人遐思。
她眼睫微颤,神色恍惚了一瞬:“辰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