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安郁抱头绝望的模样,柯誉之显得云淡风轻,他微微扬手,手下当即将一个黑匣子拿到两人面前:“为了这么个东西值得吗?要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调查这件事,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去。”
看到黑匣子,安郁心头咯噔一声,脑子说不出的混乱。
这东西不是被人抢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难道他抢回来了?
但很快她就想通了,看柯誉之的眼神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恐惧,嘴唇翕动,近乎呢喃道:“魔鬼……你就是个魔鬼……”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成功瞒过他,没让他起疑,弄半天她一直在他的掌控之内!
“实话告诉你,”柯誉之语气温和,“就算你拿到这东西也是没用的,从一开始我就给了李罗克错误的线索,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调查到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吧。”
安郁瞬间方寸大乱,她盯着自己的双手,恍惚间上面沾满了血迹,贺从景意气风发的笑容和李罗克自信的神情在脑海中浮现,她就是为了这样的东西害他们送了命?
该死的是她啊!
丝丝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安郁悔不当初,恨透了柯誉之更恨透了自己。
“小郁。”柯誉之伸手搭上她的肩膀,毫不意外的被她甩开了,“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安分守己,少做些无用功,这样对你我都好。”
知道安郁需要时间冷静,他起身离开,安郁仇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至房门隔绝了她的视线。
另一头,颜岚正随意的翻阅着报纸,看到一栏的内容,她睁大眼睛,整个人几乎都贴到了报纸上,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柯辰夜正从外面进来,突然看到颜岚扔下报纸快步往外走去,他立刻将人拦下:“你要去哪?”
“放开我!我要找他报仇!”颜岚声嘶力竭,赤红的双眸恨意尽显。
柯辰夜冷静的盯着她:“说得好听,你打算怎么报?他身边那么多黑衣人,你连接近他都做不到,谈什么报仇?黑市上找杀手?你一没钱二没人脉,谁会愿意冒着得罪他的风险帮你?别最后反而被人出卖给他。”
“你一没手段二没计划,凭什么报仇?凭你一腔冲动吗?”
颜岚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忍不住控诉:“那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杀了我妈还逍遥自在吗?报警……对了,我可以报警啊!”
颜岚忙不迭拿出手机,柯辰夜讽刺的笑了:“你觉得他会亲手干这种脏活吗?就算是他指使的别人,你有证据证明吗?你以为他不会是下一个麦克?”
颜岚身体剧烈一颤,眼前浮现出母亲死在垃圾桶边的场景,过去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却被随意丢弃在那种地方,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泪水大颗大颗涌出眼眶,柯辰夜厌恶的后退了一步,她恍若未觉的问:“那现在怎么办?只要你肯帮我妈报仇,我什么事都愿意干!不管是证人还是别的什么,只要能让柯誉之付出代价!”
柯辰夜端详着她坚定的眼神,半晌才开口道:“这件事很危险,甚至有可能危及你性命,你也愿意吗?”
颜岚没有丝毫犹豫:“愿意!”
“好。”柯辰夜淡声道,“柯誉之名下有好几家违规的化工厂,你去举报并指控麦克,我会帮你申请法院保护,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不过你现在是活生生的证据,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颜岚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但想到母亲的死,她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几天后。
安郁来到颜父的病房外,里面隐隐传出谈笑的声音。
她推门而入,一眼看到坐在病床边的柯誉之,瞬间神色僵硬起来。
“小郁你来了,”颜父脸上笑容不减,忙朝她招招手,“过来坐啊,在那愣着干什么?”
安郁简直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算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颜父愣住:“这孩子好好的怎么了?跟吃了枪子似的……”
柯誉之突然起身快步冲了出去,一把拽住安郁的手臂:“你留下来,我走。”
“别碰我!”安郁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冷眼旁观他离开,“嘭”一声摔上了门。
颜父被吓一跳:“怎么了?你们这是……吵架了?”
“我嫌晦气。”安郁拿开柯誉之刚刚坐过的椅子另外搬了一张过来。
颜父忍俊不禁:“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深仇大恨?安郁一愣,还真被他说中了。
颜母的事她至今还没告诉颜父,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要怎么告诉他,他要是知道柯誉之做了什么,只怕会比她更愤怒吧。
见她脸色这么好看,颜父识趣道:“不说了。”
“总之他这个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你要小心他。”安郁叮嘱了一句,又想起来一件事,“他来找你干什么?”
颜父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色:“哦,他说怕我在医院待得无聊,想接我去别墅住,这样你有人陪,我也有人照顾。”
“你答应了?”安郁连忙问,神色带着一丝紧张。
颜母曾经也是被她接到身边,结果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柯誉之表面是为了他好,根本是想利用颜父来控制她!
颜父面露疑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没有,我说想征询下你的意见,你就来了,你觉得怎么样?我能搬去跟你一块住吗?”
“不行!”安郁断然拒绝,颜父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他苦涩的笑了笑,自我安慰般低语了一句:“也是啊,心结哪是那么轻易能解开的?”
安郁神色无奈的解释:“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总之如果他让你搬去跟我一起住你千万别答应,他这么做另有目的。”
她态度这么郑重,显然此事非同小可,认识到这件事的严峻,颜父肃然颔首。
他没追问安郁为什么和柯誉之住在一起,又偷偷和柯辰夜在病房幽会,只叹息道:“你幸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