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寒气得有些手抖。
他小心眼，他斤斤计较？
战北寒僵着脸，冷声道：“希望霍总以后也能这么‘大度’！”
他刻意加重了“大度”这里两个字，话语里嘲讽的意味极其明显。
霍司渊不以为意，慢条斯理的说道：“战总不知道珍惜，总会有其他人替你去珍惜……”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这些以后就和战总无关了。战总现在要做的，应该是赶紧签字才对。”
霍司渊的唇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落在战北寒的眼里，却变得极为刺眼。
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般，又疼又涨，特别不舒服。
战北寒紧紧抿着嘴唇，一字一字的看着离婚协议书。
江青茉写得很清楚，她什么东西都不要，只想和他离婚。
很显然，她这分明是想尽快摆脱他！
她就这么喜欢霍司渊吗？
战北寒突然不想离婚了。
这个可恶的小女人，给他戴了那么多绿帽子，甚至还当着面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要是他真的放她走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吗？
战北寒紧紧捏着手里的笔，骨节因为太过用力，泛着微微的青白。
江青茉看着面前迟迟不肯签字的战北寒，眉头微微蹙起，出声催促道：“战爷是对这份离婚协议书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明明先前闹着要和她离婚的人是他，现在离婚协议书都给他了，他又不签字了？
战北寒声音沉沉的说道：“你都安排好了，我能有什么意见？”
“既然没什么意见，那就赶紧签了吧。”
江青茉看了一眼时间，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再不签字，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都要下班了。”
战北寒深深看了她一眼，冷着脸开始签字——
“签什么签？你这个不孝孙子，给我把笔放下！”
突然，一道苍老却浑厚有力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战老爷子拄着拐杖，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看到战老爷子，战北寒微微一怔，“爷爷，你怎么来了？”
战老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怎么，要不是李婶告诉我，你是不是就背着我偷偷和青茉把这个婚给离了？”
“我……”
战北寒张了张口，没有说话。
“今天，没有我的允许，你们谁也不许离婚！”
战老爷子劈手夺过战北寒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他手一扬，碎片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地上。
“爷爷！”
战北寒看着被撕碎一地的离婚协议书，面色微微一变。
一直在胸腔弥漫的窒息感悄然消散，莫名的，他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霍司渊看着突然出现的战老爷子，轻叹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遗憾。
可惜了……
霍司渊走上前，礼貌的打招呼道：“战爷爷。”
战老爷子看着霍司渊，神色缓和了几分，“霍家的小子，我记得你。”
霍司渊摇了摇头，回答道：“战爷爷，我是陪江小姐来的。”
陪青茉过来的？
战老爷子闻言，顿时眉头一跳，看向霍司渊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他刚刚瞧着这个臭小子浓眉大眼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回头又看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孙子，战老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瞧见没有，人家都在这里盯着了，就等着他离婚了！这个臭小子是一点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战老爷子对着江青茉说道：“青茉，你别担心，爷爷会帮你做主的。”
江青茉皱着眉头，开口道：“爷爷，我是自愿要和战北寒离婚。”
“青茉，我都知道，是这个臭小子对不起你，我帮你教训他！”战老爷子安慰了江青茉一句，扭头又瞪了战北寒一眼。
那眼神特别冷，就像是在看渣男一样。
“爷爷，我不是……”
江青茉皱了皱眉，想要解释，却被战老爷子打断。
“青茉，你别怕，爷爷帮你教训这个臭小子，给你出气！”
战老爷子说着，抡起手里的拐杖，就朝着战北寒打去。
战北寒顾及战老爷子的身体，没有反抗，硬生生的挨下了这一下。
木质的拐杖重重地落在背上，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
他冷着脸一声不吭的样子，落在战老爷子的眼里，就成了无声的抵抗。
这臭小子，是要气死他这个老头子是不是！
战老爷子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战北寒，怒声训斥道：“你说说，外面那些知道你结婚还缠着你的女人，那能是什么好女人吗？我给你娶了个这么好的妻子你不珍惜，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他说着，又是一拐杖呼在战北寒的背上。
战北寒垂着头，被战老爷子骂得像个孙子一样。
霍司渊饶有兴致的在边上看着热闹，心情特别愉悦。
战氏集团的继承人在民政局被爷爷暴打……
霍司渊几乎能预料到，今晚新闻头条的话题。
江青茉突然觉得，战北寒被打得有些可怜。
她忍不住走过去，轻声劝道：“爷爷，别打了……”
战北寒看着眼前突然出现那道纤细身影，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道诧异。
他没想到，江青茉竟然也会在意她。
见到江青茉走过来，战老爷子连忙收起拐杖，把她推到了一边，“这臭小子皮实，抗揍，你别管他。青茉，你往边上站站，小心别打到你了。”
战北寒：“……”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他不是战老爷子的亲孙子。
江青茉抿了抿唇，小声的说道：“不是，爷爷你别打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好看……”
战老爷子挥着拐杖气势汹汹教训战北寒的场面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举着手机录像。
战北寒被战老爷子抡着拐杖追着打都没有变过的脸色，绷不住了。
一口气闷在心里，硬是把他给气笑了。
是他高估了江青茉的良心。
他本以为她多多少少有点在意他，没想到她只是担心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