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死！”
一针一针，带着咬牙切齿的恨。
“你还敢出现在顾承泽面前？你还敢站在我面前笑？你凭什么？”
她一边骂，一边继续扎针，整个房间里只剩下她的低吼和钢针刺入的“噗噗”声。
“你以前把他抢走一次，这次你想再来？你做梦！”
“苏瑾谙，你给我等着……”
夜里，贺晓坐在沙发上，抱着茶杯，一脸严肃。
苏瑾谙靠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片银杏叶。
“我越来越觉得这顾承泽不对劲！”
贺晓说。
“他今天那反应，一看就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苏瑾谙缓缓道。
“他问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吗的时候……我那一刻，真的觉得他不像是在演戏！”
“他演不出来那么真！”
贺晓点头。
“而且你也不是没见过他决绝的样子，今天明显不一样！”
“你说他……是不是失忆了？”
苏瑾谙低声问。
贺晓沉默几秒，随即一拍桌子。
“我去查他那段时间的医疗记录！”
“贺晓！”
苏瑾谙拉住她，轻声。
“别冲动！”
“我不冲动他都要被那个蛇精玩死了！”
贺晓瞪着她。
“她能干出这种事，就能干得出更脏的事。
我就不信，她没在他身上动手脚！”
“我信你—你说放下，我陪你放下。
你说不放下，那我们就查到底！”
苏瑾谙低头，轻轻地笑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
“那好，我们查下去！”
“你说我们查！”
贺晓坐直了身体，盯着苏瑾谙，眼神坚定。
“那我们查，可你别又中途打退堂鼓！”
苏瑾谙没有说话，垂下眼帘，指尖还轻轻抚着手里的银杏叶。
那片银杏叶已经有些泛黄了，但她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我是记者，我查资料可以，但我又不是公安局的，我查不到太多！”
贺晓一边翻出笔记本，一边念叨。
“我之前只是觉得这男的绝情，现在看，他那个反应……不是演出来的！”
苏瑾谙轻声道。
“他只是记不清我们以前的事！”
“你确定？”
贺晓停下手上的动作，瞪着她。
“你不会是想原谅他吧？”
“没有！”
苏瑾谙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淡。
“只是想搞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贺晓重新靠回沙发，一边啃着水果，一边吐槽。
“那女的，现在真是走到哪儿都让人想翻白眼。
我看今天她都快压不住火了，结果你一出现，她笑得那叫一个僵硬！”
苏瑾谙没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草图，铅笔轻轻在纸上游走。
“你还画得下去啊？”
贺晓皱眉。
“今天这种场面你还能稳得住，我是真服了你！”
“我本来就不是冲她去的！”
苏瑾谙声音温和。
“我就是想陪那些孩子站站台！”
“啧，你这种性格，早晚被人欺负死！”
贺晓靠过去，看了眼她画的草图，忽然愣了一下。
“你这又是对戒？”
苏瑾谙点头。
“客户要求的！”
“又带银杏？”
苏瑾谙没回答，只是继续画。
贺晓撇撇嘴，没再多说，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
“这个是我之前，自作主张去查的，你也别生气。
因为我也觉得不对劲，顾承泽出国那半年，回来后就变得特别听林清浅的！”
“而我找不到他在国外的就诊记录，也没人知道他那段时间具体在哪里！”
“你联系他助理了吗？”
苏瑾谙问。
贺晓翻了个白眼。
“联系了啊，人家根本不理我，顾承泽身边的人早被林清浅收买光了。
我才发消息，对面就直接把我拉黑了！”
“现在整个顾家，除了顾承泽自己，谁都不敢跟你扯上关系！”
“我不信，他身边连一个清醒的人都没有！”
苏瑾谙轻声说。
“你别天真了！”
贺晓摇摇头。
“他连他妈那边的秘书组，都给林清浅换了！”
“林清浅是真的下了血本！”
苏瑾谙靠在椅背上，手里还握着那片银杏叶。
“她在害怕！”
“怕你回来！”
贺晓冷笑。
“所以你就更不能软弱了！”
苏瑾谙没有说话，眼神轻轻扫过窗外的夜色。
她不是要和林清浅斗什么，她只是想找回那些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
林家别墅内。
顾承泽昏昏沉沉地睡着，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冒着细汗。
林清浅坐在床边，手里拿着药瓶，盯着他看了好久，才轻轻放回抽屉里。
她慢慢站起身，走出卧室，穿过走廊，转进楼下密封的地下室。
走进最深处的那间房间，灯光亮起，墙上的那张照片，再次清晰映入眼帘。
苏瑾谙的脸，被扎满了针孔，几乎变形。
林清浅捏着刚摘下的高跟鞋跟子，毫不犹豫地冲着照片狠狠砸了过去。
“你怎么还没死？”
“你怎么还敢出现？”
她喘着粗气，靠在墙上，冷笑出声。
“你不怕丢脸，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顾承泽已经是我的人了，你还想干什么？”
“你站在舞台上笑什么？你那笑是给谁看的？
你以为他还能记起你？他现在只知道你是个同学！”
“你以为你多重要？”
她笑得越来越大声，却也越来越歇斯底里。
顾承泽的反应已经超出她的预期。
按道理说，这种药物应该能彻底让他忘记一段情绪性记忆，并重构“林清浅”为原本对象。
可他居然还会对那条项链产生强烈反应，还会盯着苏瑾谙不放。
这不正常。
她开始怀疑，药的效果是不是在减弱。
她咬了咬牙，重新走到墙边，把一张新照片贴上去，手起刀落，一刀一刀戳在照片上。
“再跳出来，我让你死都死不安生！”
第二天早上。
贺晓顶着黑眼圈站在厨房，看着正在煮茶的苏瑾谙。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要出征的将军，但一点盔甲都没穿！”
贺晓伸了个懒腰。
“你得给我点情绪管理空间，我这火气一天都下不去！”
苏瑾谙把茶递给她。
“你觉得他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贺晓想了想。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完全忘了你，他只是被洗脑了！”
“他的记忆有，但情感链接断了！”
“所以他才会记得你是同学，但靠近你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