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着风衣，站在雨里，看着我哭！”
“你在梦里问我，你是不是再也不重要了！”
“我醒来后，心疼得要命！”
“我知道，我不能再躲了！”
“我来迟了！”
“对不起！”
苏瑾谙转过头，不去看他。
她声音很轻。
“你这次……不会又忘了吧？”
他一愣，然后摇头。
“我不会了！”
“你不怕林清浅再动手？”
“我不怕了！”
“我怕你死！”
“我怕你真的就这么离开我了！”
“我怕你最后一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我怕你连最后一眼都不肯看我了！”
苏瑾谙眼泪又落了下来。
她闭着眼，嗓音哑得像是从喉咙里拽出来的。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
“你知道我有多想从来没认识过你吗？”
“你知道我一个人撑着病体，还要安慰别人我过得很好是什么感觉吗？”
“你把我忘得那么干净！”
“我在你梦里痛成那样，你都看不清我的脸！”
“我恨你！”
“可我就是等你！”
“我等你记起我！”
“等你疼我！”
“等你哪怕做梦喊一句‘安安’，我也能撑下去！”
顾承泽坐在她床边，握住她的手，手心滚烫。
“我来接你回家了！”
“不是梦！”
“我真的来了！”
苏瑾谙睁开眼，眼里有泪光。
她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低声说。
“这次，别忘了！”
“我怕我下一次，真的撑不住了！”
他握紧她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点头。
“我不会忘了！”
“哪怕我不认得世界，我也会记得你！”
“你是我疼过的人，是我梦里都舍不得放手的人！”
“你不是别人！”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记得的人！”
顾承泽坐在医院走廊尽头的长椅上，手机贴在耳边，一只手紧紧攥着掌心，指节泛白，骨节间的线条像绷紧的弦。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找全球最顶级的医疗团队，最前沿的神经系统专家，哪怕把他们从火葬场里请回来，我也要人！”
“她不能死！”
“听清楚，我不需要‘延长痛苦’，我要‘续命’！”
“哪怕只有一年，哪怕是半年，只要她活着，我就能救回一切！”
电话那头的负责人低声应着，声音里透着罕见的谨慎。
“顾先生，这个病例复杂程度超过一般认知，患者目前是严重神经压迫叠加自主系统紊乱，常规方法……”
“常规就不用说了！”
顾承泽闭上眼，靠着椅背，喉结滑动，声音低沉。
“你只告诉我一个结果—能不能救！”
“理论上，手术结合系统性干预可以延长生命周期，但需要极度安静的环境，远离城市污染和一切可能影响她情绪的因素！”
“你是说一个封闭的治疗场所？”
“对！”
“与世隔绝，最好有稳定气候、医疗设备可以全天候运作，空气湿度和温度都能控制！”
顾承泽睁开眼，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逼出来的。
“那你们准备一下，我来提供！”
他挂断电话，拿出另一部手机。
几分钟后，他联系上了一个全球奢侈不动产拍卖方，指明要求—私人海岛，非公开区域，远离海航主线，不受外界干扰，水土安全、气候适宜、建有基础生活与能源设施，最好能当场改造为医疗基地。
三天后，他签下一座位于南半球偏东航道的私人岛屿。
面积不大，仅仅是十五平方公里，却足够安置医疗团队、一座小型治疗中心、一栋住院别墅和维生系统。
他几乎是用一夜之间调动的所有资源，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了规划、设计、建设前置。
林清浅派人来试图阻止，但她已经无法再插手。
顾承泽亲自切断了林氏在他所有账户中的管理权限，把一切都转移到新设立的独立信托基金之下，由独立律师团队负责。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她！”
“包括你！”
“尤其是你！”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是空的，是冷的，是彻底与林清浅决裂的宣言。
林清浅站在他面前，穿着她最喜欢的那件白裙，眼角画着细致的眼线，她睁大眼，几乎不敢相信。
“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陪了你七年！”
“我什么都给了你！”
“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都不值？”
顾承泽看着她，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
“你以为你能把我脑子里的东西抹掉，我就会爱你？”
“你以为用控制、芯片、病毒、封锁就能彻底掩埋我的记忆？”
“你错了！”
“你可以让我一时忘记，但你永远骗不了我心里那个空位是谁留下的！”
“你想赢，但你从来没真正拥有过我！”
“你把她从我脑海里抹去，却忘了她早就在我心里刻下了痕！”
“你怎么擦得掉？”
林清浅脸色惨白，嘴唇颤着，指甲陷进掌心。
“你说她……活不了！”
“那我就让她活！”
“我会用全世界的医生来赌这一条命！”
“你赢不了！”
苏瑾谙醒来是在转院的专机上。
窗外是灰蓝的海，天还未完全亮，飞机正在缓缓降落，她睁开眼那一刻，眼前是顾承泽低头看着她的脸，手背紧紧握着她的手。
“你终于醒了！”
她费力地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疑问。
“我们去哪？”
“一个岛！”
“很安静的地方！”
“你以后每天都能晒到太阳，没有闹钟，没有输液管，没有人逼你吃药！”
“只有我！”
苏瑾谙动了动唇，声音沙哑。
“你疯了？”
顾承泽吻了吻她的手背，低声。
“是，我疯了！”
“你忘了我一次，我心疼了一次！”
“你忘了我第二次，我疯了一次！”
“现在我要把你带走！”
“这个世界对你太坏了，连一场安静的爱情都不肯给你！”
“我来给！”
她眼眶湿了，轻轻眨了眨眼。
“你说……你不会再忘我了？”
“不会！”
“哪怕我再做一次手术，哪怕林清浅再用尽一切手段，我也不会忘！”
“因为我已经记得你了！”
“不是脑子，是心！”
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