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一拍脑袋，“哦，我忘了！你们早都断亲了，实在抱歉啊沈大人！”
沈凉怒极，怨毒地嘶吼道：“闭嘴，闭嘴！不可能的！”
看着沈凉崩溃至极的样子，京兆尹哼笑一声，转身就走。
这次托福运公主的福，他又有政绩了。
福运公主讨厌的人，就是他讨厌的！
给讨厌的人添添堵，他高兴极了！
而沈凉抓着监牢大门，喘着粗气，久久地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当年他身为探花，却只被封为从六品吏部员外郎。
后来娶了余氏那个蠢货，有了余太师的帮扶才升为吏部郎中。
一直到沈夭夭那个小贱种出世，他都未有寸进！！
凭什么，凭什么余德利那个死瘸子就能一步登天？！
沈凉咬牙，双目猩红地几乎能滴血。
他原本可以靠着柳莹莺平步青云的！
都是那个小贱种害的……都是……
沈夭夭！！！
沈凉喘着粗气，双目猩红地瘫坐在地上。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人能救他出去的！
忽然间，牢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女子银铃般的轻笑声响起，沈凉猛地看过去。
“哟，这就是制作出防火衣的沈大人？”
来人一身异族服饰，漂亮的似误入凡尘的妖仙，一双凤眸定定盯着沈凉，含着戏谑轻蔑的冷笑。
沈凉双目圆睁。
这是……北狄服饰！
能自由出入此处，还穿着外族服饰，她莫不是——
沈凉咽了咽口水，“你，你是姜，姜妃娘娘——”
他之前听狱卒闲聊提起过那场不同寻常、声势浩大的封妃礼。
姜妃掩唇轻笑，“看来沈大人还没失心疯，那本宫今日就没白来。”
说着，姜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凉，像是在看一只蛆虫。
她施舍般地道：“沈凉，我能救你出去，保你高升，你愿意吗？”
沈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黑黢黢的手一把抓住了牢门，渴望地看着姜妃。
“娘娘，娘娘是说的真的吗？！娘娘有什么条件尽管说！”
陛下将她疼到了骨子里，说不定真的能救他！
姜妃胜券在握的一笑，上前两步，蛊惑般轻声开口：“条件嘛……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先张嘴。”
沈凉怔愣着，下意识张开了嘴。
一粒淡红色的丸子从姜妃纤细的指尖飞出，精准地弹入沈凉的咽喉。
“呃啊——咳咳！”
沈凉登时脸涨的通红，差点被呛死。
但不等他反应过来，那粒丸子已经咽了下去。
他惊恐地盯着姜妃：“你给我吃了什么？！是，是毒药吗？！”
“你以后会知道的。”姜妃勾唇一笑，眸光轻闪间似一条盯紧猎物的毒蛇。
“只要你乖乖听话，它就不会让你死。”
沈凉双手死死抠着咽喉，想要把那丸子逼出来，却发现毫无作用。
他颓然地放下手，死死地盯着姜妃。
这女人……绝不是善类！
但眼下，他或许唯有靠着姜妃，才能谋得一线生机了……
思及此，沈凉的表情变得坚决，垂首哑声道：“我，一定听话！为娘娘效犬马之劳！”
姜妃满意的笑起来。
忽的，阴暗的角落里，沈东的哀嚎声响起——
“娘娘，娘娘我也听话！也救救我，救救我啊！”
姜妃表情微变，眯眸看了眼沈东的方向。
只见沈东浑身溃烂，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恶臭，没一块皮肉是好的，有的伤口甚至已经生出了蛆虫。
姜妃厌恶地收回目光，轻蔑道：“本宫，嫌脏。”
看到姜妃那眼神，沈东仅剩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若不是那老贱人让我吃了乌龟肉，我又怎会全身溃烂？！】
【如今又吃不到沈凉的肉，我只能等死！都怪这些人，都怪他们！！】
沈东崩溃了，破口大骂。
“贱人！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一条母狗而已！”
闻言，姜妃的眸光陡然变得冷戾，闪过一抹杀意。
沈东心态已经崩了，怼天怼地。
“沈凉你个狗娘养的，只知道在女人脚底下讨生活！”
“从前吃余家的软饭，现在又吃这个外邦来的贱女人的软饭，你有没有点骨气？！”
沈凉脸色涨红，怒吼道：“沈东你给我住嘴！像你这样的，就是咎由自取，千刀万剐都是活该！”
姜妃冷眼看了一会，忽然倾身，递给沈凉一粒黑色的毒丸。
她勾唇浅笑，眼波流转间如精似魅，“既然千刀万剐死不足惜，那就让他去死吧，就当是——”
“你给我的投诚状。”
沈凉呆在原地。
一旁，沈东也睁大了眼睛。
看到姜妃阴戾的眼神望过来，沈东惊惧地后退。
“不，不，不能杀我，我要出去，我要活！”
沈凉捏着那粒丸子，死死咬牙。
那毕竟，是他的手足兄弟啊……
上次他杀了沈芳，实在是因为李富贵是个蠢货，竟敢去调戏柔嘉郡主！
若他不动手，恐怕就要被株连九族！
但这次——
姜妃看着沈凉纠结的表情，微微一笑。
“你的手足可未必把你当兄弟，忘了他刚刚说什么了吗？他说你是吃女人软饭的……”
“难道你也觉得你自己是？”
闻言，沈凉眼底划过狠戾，抬眸，死死盯着沈东。
片刻后，沈凉缓缓起身，一步一顿来到沈东面前。
沈东惊惧地向后退去，却被沈凉眼疾手快地捏住了下巴。
沈东被捏到下颌的伤处，痛的大叫，沈凉目眦欲裂，瞅准机会，将那毒丸送了进去！
“不——呕……”
沈凉咬牙切齿，像是跟沈东说话，又像是喃喃自语。
“二弟，你安心的去吧……像你这样只会满嘴喷粪、残害亲人的废物，也该去见阎王了！”
沈凉死死地捂住了沈东的嘴，猩红的眼珠瞪着，像是快从眼眶里掉出来。
许久，沈东没了动静。
他大睁着眼，七窍流血，向后倒去，彻底没了气息。
沈凉喘着粗气坐倒在地，双目失神地望向姜妃。
姜妃微微昂首，挑眉冷笑。
“你做得很好……等着，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语罢，姜妃转身离开。
沈东暴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公主府。
沈夭夭正坐在榻上抱着糖糖，拿了个佛手逗她玩。
糖糖呲着小乳牙乐得不行，伸出小手想去抓姐姐手里黄灿灿的佛手。
乍一听到沈东暴毙，沈夭夭和余落蕊都下意识看向张容音。
张容音的目光只停留在糖糖身上，闻言只是冷笑。
“恶有恶报，活该！”
沈夭夭小大人似的摇摇头，“这下沈家就剩沈凉了诶，他命可真大！”
“他该不会是天煞孤星，专门克人的吧？！”她睁大眼。
余落蕊闻言嗤笑一声，“乖宝说的有道理。都说祸害遗千年，想来是没错的。”
张容音舒展了眉目：“罢了，不说这个了，改日——”
就在此时，外间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禀报。
“公主、夫人，白府有请，说是琳儿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