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产？”虽然只有两个字，但是战墨云说出来时，却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对不起，阿雪骗了你二十多年，可阿雪，也不是故意的……”慕倾雪的眼泪已经淌下来了，她抬起无力的手，一点一点的朝着战墨云的手靠近。
当她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战墨云掌心时，战墨云的心都碎了。
“阿雪，你，你是女子，你，你怎么会？”
“这谎不是我撒的，是先皇还有我母后，他们……”
二十几年来，慕倾雪所承受的所有委屈，压力在这一瞬间全都倾泻而出，她哭的视线模糊了一层又一层，太多的话根本就说不出来。
“别说了，我现在去给你找大夫。”
需要战墨云去消化的东西太多，他现在只想找人来救慕倾雪。
“不，不能找御医，我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战墨云都站起来了，但是他的手却是被慕倾雪死死的拽住了。
可一听这话，战墨云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
“阿雪，这江山就这么重要么？你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里顾忌什么？”
“云哥哥，阿雪求你了，此事太过重大，一旦曝光，就会颠覆朝纲的，真的不行……”
“……”
看着慕倾雪眼眸中的坚定和恳求，战墨云几次想甩开她的手，可到底还是心软了。
他咬着牙，重新坐回到床边，然后反握住慕倾雪的手。
“告诉我，我现在要怎么做。”
“让人送进来些热水，还有，我好冷，心里往外的冷，这感觉就好像是心被一层冰包住了，多拿进来几个炭盆吧。”
能说这些话真的是慕倾雪的极限了，她说完这些之后，就再次的闭上了眼睛。
战墨云活了二十八年，这二十八年头一次感觉到了束手无策。
他伸手理了理慕倾雪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头发，然后转身就出去了。
好在战墨云住的这边后边有厨房。
叫过来江淮和苏芜，告诉他们立刻准备什么，但是往屋里送水，拿炭盆，这一切都是战墨云亲自做的。
不仅如此，战墨云还让身边的近卫煮了一锅热粥。
只是当东西都准备好之后，战墨云犯难了。
他该怎么帮慕倾雪清理呢。
“阿雪。”轻轻的唤了一声睡的非常不踏实的慕倾雪，慕倾雪再次把眼睛睁开了。
“水，干净的布，一切都准备好了，我要不要把王妃叫来。”
虽然慕倾雪没跟战墨云说王妃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战墨云自己也猜到了。
“不用，别吓着她，你扶我起来，我自己来。”休息了一会儿，慕倾雪已经感觉好了不少。
但就在她想坐起来时，却被战墨云按住肩膀了。
“你躺着，我来吧。”
“兄长……”慕倾雪身子下面全是血，她怎么能让战墨云帮她。
男女有别不说，那血里，可是有他的骨肉的啊。
“仁贤皇后曾经说过，你若是个女孩儿，就许配于我，所以，按道理来讲，你就是我，没过门的妻子，做丈夫的，这些事情，能做。”
根本就没去考虑慕倾雪小产的这个孩子是谁的，战墨云就在刚刚已经认定了，慕倾雪这辈子只能是他的。
“……”
只这么一句话，慕倾雪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只能是躺在床上，看着战墨云的脸，看着他俯**子，小心的解开她的中衣，褪下她的裤子。
大概用了半个时辰，慕倾雪身上所有的血迹都被擦干净了。
战墨云还重新帮她铺了一床被褥。
虽然盖着厚厚的被子，屋里放了四个炭盆，但慕倾雪还是冷的浑身发抖。
“粥好了，喝一点吧，我让人在里面放了人参，你身子太虚了。”
“嗯。”
因为不想让战墨云担心，慕倾雪即使什么都吃不下，但还是答应。
战墨云换到了床头的位置，将慕倾雪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左手端着粥，右手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着。
当热粥送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慕倾雪终于是觉得心中热乎了一点。
可吃了半碗之后，慕倾雪实在是吃不下了。
“云哥哥，我不想吃了，我们说说话吧。”
“好。”
经历了这一天，又一夜，慕倾雪疲惫极了，像是随时都能晕睡过去一样。
战墨云把碗放在一边，就还想刚才那样从后面抱着她。
因为束胸的棉布都被拆掉了，此刻慕倾雪的身体是柔，软的，战墨云不敢抱的太紧，但也是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
为了能让她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他身上脱的就只剩下一件单衣。
不仅如此战墨云还缓缓的把自己的内力传进了慕倾雪的身体。
闭着眼睛，慕倾雪声音很轻的开口说道：“外面怎么样了？闹了不小的动静吧？”
“嗯，皇上太后还有各位大臣都来了，皇上要进来看你，但是被燕楠用金牌挡在外面了。”
“静秋呢？”
“王妃第一个回去的，王妃走了之后，其他人才走。”
“就知道她会明白的。”
“倾雪。”战墨云改了对慕倾雪的称呼，阿雪那幼时的乳名，他再也叫不出来了。
“嗯？”
“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这句话让慕倾雪一下就睁开了眼睛，她的心也跳的快了起来。
“你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如果是被人欺负了，告诉我那人是谁。”战墨云这话说的很平静，可他眼睛里面的冷意已经可以杀人了。
“我……”
慕倾雪再次犯难了，若是孩子还在，她大可以什么都告诉她，可如今，孩子没了，她既觉得对不起他，又不想让他对这京城对这朝堂再添仇恨。
“没人欺负我，就是一次意外罢了。”
经过一番思考，慕倾雪终究还是没说实话，痛苦伤心，她一个人承担就好。
“别骗我。”
“嗯，没骗你。”
“好，那个人的债，先让他欠着，可是为什么你会小产，这个仇，我必须报。”
今天在南坡战墨云遭遇的伏击，慕倾雪又为何去了北坡，战墨云全都要搞清楚。
如果是皇帝做的，那他可不管什么忠君不忠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