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战墨云口中有些酒气,那是她摄政王府才有的极品桂花酿,酒香混着桂花香,让人闻着又暖,又舒服。
“没想什么,兄长你怎么来这了?”慕倾雪不太明白,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在那温柔乡里享乐,为何大半夜的跑来花园里吹风。
“我不来这,那我应该在哪?美姬的怀里么?”
“……”
战墨云的反问,一时间让慕倾雪语塞,她低下头,咬紧了下唇。
“你这一晚上什么都没吃,饿了吧。”
没有接着前面的话聊,战墨云说着从怀里拿了一个纸包,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
“下午让苏芜出去买的,一晚上也没机会给你。”
说话间,一包红豆枣糕就被战墨云递到了慕倾雪的面前。
“虽然一直放怀里了,但这会儿怕是已经凉了,不过我捏着还算松软,尝一口。”
二十年了,分明过了二十年,他怎么还都记着呢!
这宫外的小点心,他以前每次去千禧宫都会给她带一块的,后来他走了之后,也就没人给她再买过了。
伸手拿了过来,慕倾雪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捧在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
“以后别弄这些没用的了,为了不驳瑞王爷的面子,我只能是把他喝多了,已经让人给他抬回去了。”
就如同唠家常一样,战墨云说的特别自然,可慕倾雪表情就是一滞。
“兄长,我不是……”
“吃你的,我说你听着。”低头看了一眼慕倾雪,战墨云拿出昨天从慕倾雪那顺的棉帕,擦了一下慕倾雪的嘴角,之后又贴身收了回去了。
“这些年在塞北听说了你很多传闻,毁誉参半,有人说你是治国良才,是朝堂的中流砥柱,可也有人说,你狠辣决绝,腹黑阴险,还有人说,你终究有一天会坐上那龙椅。”
战墨云停顿了一下,见慕倾雪嘴巴没停下,还在乖乖的吃东西,就又继续说道:
“说的人多了,我也就信了,回京之前我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想让你帮我找人,不想跟你谈交情,可是这两天看下来,我发现你不过是长大了,心眼儿多了而已,骨子里啊,还是那追在我身后,喊我云哥哥的小阿雪。”
因为周围没别人,战墨云也没避讳,抬手就捏了一下慕倾雪的脸颊。
那宠溺的模样就像是看着亲弟弟般。
也正是因为在心里还拿慕倾雪当弟弟,所以战墨云才铺垫了这么久,先说些大道理,再说说儿时的感情,然后再跟她提不要断袖的事儿。
刚才那满屋的美艳姬妾,慕倾雪一眼都没看,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
所以战墨云就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慕倾雪喜欢男人,而他又是男人里面长的还算不错的,慕倾雪爱慕于他也是人之常情。
听着战墨云的话,吃了大半块枣糕的摄政王终于是把手放下了。
“兄长,是阿雪错了,阿雪不应该这么试探你。”试探你是不是可以被美色收买,试探你是不是个花心浪性的登徒子。
“当然不用这样试探了,你若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好。”她若问他会不会喜欢她,他该怎么回答呢?
明明是想的是两码事,可两个站在锦鲤池边的两个人,表情意外的配合。
一个羞涩中带着疑惑,一个担心中又有些期待。
但就在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时,几盏灯笼引来了一串脚步声。
“王爷。”
慕倾雪转头一看,白静秋领着几个丫头还带着江淮和几个侍卫,一路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
“晚上寒气大,着凉了怎么办。”白静秋也没跟战墨云说话,只对着他点了一下头,就赶紧帮着慕倾雪拢斗篷。
“没事,在这跟兄长说说话。”因为斗篷的关系,没人注意到慕倾雪把没吃完的那块枣糕,重新包好塞到了袖子里。
“再重要的事也明天再说吧,战王爷,王爷身子不好,我们先回了。”白静秋自作主张的跟战墨云告辞,慕倾雪也没生气,只嗯了一声。
“好。”这会儿酒气早就被风吹没了,战墨云背过双手,微微扬起了下巴,一双眸子里面瞬间染上了一层冷意。
这突然间的表情变化慕倾雪没看见,白静秋也没看见,可眼尖的江淮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双凝着寒气的冷眸根本就不是生气,分明是在吃醋啊。
怪不得昨天战墨云在千禧宫门前捡个枣儿,又像是个宝贝一样的在手里盘玩,这不就是睹物思人么?
拿着一件承载着两个人共同回忆的东西,然后回想着当年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天哪,难道说战王爷他?他喜欢男人?有断袖之癖?
都说北境民风粗狂豪迈,男子喜欢男子也是常有的事情,再加上自家王爷长的又俊秀好看,所以那恶鬼罗刹就对王爷动了歪心思?
越想越多,越想越可怕,江淮已然在脑子里面想象出了一部戍边藩王霸爱当朝摄政王的虐爱话本。
凭空打了一个冷战,江淮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论如何都要保护自家王爷不被那断袖的登徒浪子轻薄了去。
没过多一会儿,慕倾雪已经和白静秋回了她们住的小院了。
花厅里,桌上还都摆着一些慕倾雪平时喜欢吃的汤食,可看着还冒着热气的佳肴,慕倾雪只想把袖子里面的枣糕吃完。
但是为了不让白静秋担心,慕倾雪还是象征性的喝了一碗燕窝粥。
等吃过了东西,两人回到了卧房时,白静秋遣散了所有伺候着的丫头,亲自帮慕倾雪拆下发髻,换了衣裳。
靠在床头,慕倾雪散着一头长发,那张没擦过任何脂粉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愁绪。
白静秋往她身边坐了坐,就像是最普通的闺中姐妹一样,挽住了慕倾雪的胳膊。
“阿雪,我今天回了父亲那,父亲说既然战墨云住在咱们这,不如想想办法笼络他,一旦战墨云站在你这边,那肃清外戚就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