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这虎符真的是慕倾雪做梦都想要的东西,那北境的百万铁骑,在她心里是最大的威胁。
可当这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放在自己面前时,她竟然根本就不敢碰。
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才用指尖又把那虎符推回了战墨云那边。
“兄长收好,如此重要之物,切莫随意示人。”
“阿雪,其实这兵权,昨夜就想给你了,就算你抽调出来二十万兵力,北境也固若金汤,这个你不用担心,但是有这二十万的兵力,你身上就有盔甲和盾牌了,这是你能肃清朝野的筹码。”
“不,不行。”
慕倾雪摇头,不去利用她与战墨云之间的情分,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有些事,原则就是原则。
若有一天,朝廷能做的更好,北境的百万将士愿意为这样的国度抛洒热血时,那才是慕倾雪最想看到的。
“兄长,你在我身后就是我的后盾,可这个我真的不能要,而且,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柳凤鸾那妖妇也不敢随意动我的。”
慕倾雪说着,将那虎符拿了起来,然后扯过战墨云的手,就将虎符放在了他的掌心。
“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我再跟你借。”
她真的太坚定了,战墨云自知没办法再去说服她,只能是点了点头。
“你记住,跟我,永远都别见外。”
“嗯,我会的。”
现在的状况是战墨云刚回京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
当时慕倾雪满心猜疑,觉得战墨云回来的目的不纯,而战墨云也觉得慕倾雪权倾朝野,不可再交心,然后一月未到,两个就都变了初心了。
说完了这些,慕倾雪觉得还是应该在跟他聊聊关于大学士韩清义的案子。
可一夜未睡,慕倾雪此时又困又乏。
看的出来她的疲惫了,战墨云抬手帮这慕倾雪整理了一下垂落在耳边的碎发,笑着说道:
“别的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回吧。”
“嗯。”
这一顿有点早的早饭,让两个人都心情不错,当车驾回到摄政王府,两个人要分别时,战墨云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抬手摸了摸慕倾雪的头。
“我们都回去补觉,等睡醒了,我去找你。”
“好。”
终于,在天已大亮时,慕倾雪终于是头沾到了枕头上,许是因为战墨云跟她和好了,这一睡慕倾雪就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但是战墨云回了荷香别院之后却是根本就没睡,他看着苏芜用衣服包会来的两具尸骨,眉头紧锁。
“主子,幸好你告诉我守在墓园,就在我刚收起尸骨之后,就有几个黑衣人摸了上来,你说的对,果然是有人不想我们去查二十年前这件事的。”
“嗯,那些人跟上了么?看没看出来是谁的人。”
“跟上了,可这些人谁的人都不是,京城的地下黑市上有个组织叫无影楼,无影楼里的杀手都是给钱办事,而这到底是怎样交易的信息,上家又是谁,杀手们根本就不知道,想要查源头,需要一些时间。”
“好,你们休整一下,等会就将我外公的尸骨送去大理寺。”
“那,这个呢?”苏芜指的是‘韩雨亭’的尸骨。
“收起来,谁都不要说。”
“是。”
说完这些,苏芜就和其他的几个手下行动了起来,那‘韩雨亭’的尸骨也被他们妥善的安排好了。
而大学士韩清义的尸骨则好好被摆放在了一个油布做的装尸袋之中。
日上三竿时分,战墨云再次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地形苏芜是再熟悉不过了,前些日子他跟几个兄弟没事就往大理寺的档案库跑,只可惜啊那档案库,卷宗无数,久远的卷宗更是堆积如山,十几日以来,苏芜他们什么都没找到。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有突破性的进展。
一进大理寺衙门,白泫诚早就等候多时了,两人互相行礼之后,白泫诚就是陪了一张笑脸。
“战王爷,早上你跟王爷走了之后,我就派人去了韩家墓园,尸骨不在啊。”
“我带来了。”战墨云十分冷静的说。
“啊?带,带来了?”白泫诚往后一看果然有两个人抬着一个看着就很轻的装尸袋。
“怎么,怎么就一个啊?”
“我们进去说吧。”
“诶,好。”
就在准备仵作重新勘验尸骨时,战墨云跟白泫诚说了墓园里出现了一些身份不明的黑衣人的事情,那另一具‘韩雨亭’的尸骨,战墨云撒了一个谎,说是被那些黑衣人抢走了。
听了这些,白泫诚让身边的一个文书把战墨云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等记完了,仵作也准备好了。
“大人,可以了。”这位大理寺仵作十分年轻,看着年纪不过二十几岁,但是看他头上的头冠,已经是首席仵作了。
战墨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年轻人,所以眼中也没有不信任。
白泫诚在旁边,点了点头,“好,开始吧。”
“是。”年轻仵作最开始看的就是头骨上的牙。
“死者男性,死亡时间应该在二十年前左右,死时年纪大概五十五岁,右手手骨食指有变形,应该是长年累月写字所造成的。
死者所有关节均被大力折断,喉骨,全部粉碎,这也造成死者死亡的直接死亡的原因,看骨头碎的状态,死者应该是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徒手掐断了脖子。”
年轻仵作说完,又拿起了一条前臂骨仔细的看了看。
“左手前臂曾经受过伤,被正骨过,伤痕很久。”
“那是外公年轻时,骑马摔的,自从那次受伤之后,我外就再也不骑马了。”
这些当然是战墨云从母亲口中听的,再次得到了确认,这骸骨就是外公韩清义时,战墨云的心里更加的愤恨,当然,想找到真凶的愿望也越来越迫切了。
“嘶!”听了这些,白泫诚左手托着右臂,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舔了一下唇之后才在开口说道:
“如此残忍的手段,我从未在大理寺的档案库里见过,这么重的伤,为何没有被记录在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