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雪冷笑着一步一步朝着柳凤鸾走近。
“凭什么？王爷，哀家做错了什么，要受到如此对待。”
“凭什么，呵呵呵呵。”慕倾雪就觉得特别好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太后娘娘还觉得自己有转还的余地么！
“就凭你派人掳走王妃，谋害本王的孩子。”
“你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柳凤鸾是不相信王公公会出卖自己的，一同派去的子祺更是不会出卖她，这主要的两个人不承认的话，其他的宫人们说话就没有那么大的信服力了。
可就在太后话音刚落之后，卸下一身盔甲，只穿着布衣并同样被缴械了的子祺被沈煜带了进来。
太后一看见子祺心中就是一颤。
算起来子祺都已经伺候她三年了，这三年来太后自问待子祺不薄，而且他们两个人睡了这么久，还是有一定的情分在的。
原以为子祺是不可能会出卖自己的，但是在柳凤鸾看见子祺脸上那疏离的表情时，柳凤鸾就觉得自己真的要大势已去了。
“属下参见王爷。”子祺进来直接就低头跪在了地上。
刚才白静秋已经说了，这子祺是苏冬意放在太后身边的人，所以现在出现直接就是来揭露太后罪行的。
不过慕倾雪也没表现出来是‘自己人’的态度。
“多个证人都说，是你在宫门口接走了王妃，到底是谁指示你这么做的？”
“回王爷的话，是太后……”
“子祺，你想好再了说。”柳凤鸾眼泪都出来了，她打断子祺的话声音尖锐又绝望。
“是太后吩咐我将王妃等人接到冷宫交给王公公，之后再让我处理掉王妃身边的随从。”根本就没被太后的那句话影响，子祺继续坦然说道。
“你可知太后为何要这么做？”慕倾雪接着问。
“太后是想……”本来前面还好好的，但说到这子祺就停住了，他抬起头冷漠的眸光看向柳凤鸾，柳凤鸾也在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的一瞬间，柳凤鸾就好像是身坠冰窟一般，子祺看着她分明就像再看着仇深似海的仇人。
“娘娘是想，杀了王妃，再嫁祸给为皇上讲学的方先生。”
此话一出，跟随慕倾雪而来的那些人全都被惊在了原地。
所有人都知道，那方先生现在是皇帝身边最红的人，自从方先生来了之后，皇帝的确和太后娘娘疏远了。
太后想整死方先生也是有理由的，至于太后想谋害王妃娘娘更是在‘情理之中’，因为这段时间王爷对柳家的打压，可以用雷厉风行来形容了。
今日一计，若是让太后干成了，那可就一箭双雕，借刀杀人了。
方先生也除去了，摄政王对她柳家打压的仇也报了。
只可惜啊，太后这如意算盘没打明白，至于这计划是怎么失败的，众人也都挺好奇的。
“一，一派胡言，你这狗奴才，陷害哀家。”柳凤鸾都有些坐不住了，她是那么信任子祺啊，可关键时刻，往她心上扎刀子的就是这最信任之人。
“我没有陷害太后，我说的都是真的，随我一同去的万宁宫中的护卫们都能作证。”
“那之后呢？”
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慕倾雪也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白静秋知道的视角。
“我们没能抓到方先生，回去跟王公公复命之后，王公公说，太后说了不管怎样，今天都不能再留着王妃和王妃腹中孩子性命了。
方先生让我去把王妃随行的那些人都灭口，他自己处理王妃。”
“不，不是的，王德胜在哪？你叫他来对峙。”
柳凤鸾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王公公的身上，但是慕倾雪的一句话直接就把这希望给浇灭了。
“王公公在写下供词之后就自尽了，他来不了了。”
短短的时间内，也不知道下面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王公公写下了一份长长的供词，那供词上就连很多年前太后做的那些坑害后宫嫔妃，收受前朝贿赂，利用定国公来卖官的事情都写的一清二楚。
在进来之前，慕倾雪已经将那供词看了一遍。
当慕倾雪说完之后，沈煜就将那张供词摆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娘娘，你还想说什么？”
两个人斗了这么多年，慕倾雪到底还是成为了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可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这些年慕倾雪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哀家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技不如人，哀家认了，呵，呵呵呵呵。”柳凤鸾伸手将那供词扫在了地上，随后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承认，都是我做的，一切都是，不过，哀家也不算输，至少哀家整死了你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疯笑，笑着笑着太后娘娘就又严肃了起来。
“都是哀家做的那又能如何，哀家乃是皇太后，先皇曾经允诺过我，哀家永远都住在这万宁宫里，享永生安宁。”
“哼，承认就好。”慕倾雪冷笑了一声，可脸色依然冷厉。
“事情都已经清楚明了了，各位不用再审了，宗人府和大理寺可以合并结案了，至于太后娘娘……
既然先皇曾经说过要让你在这万宁宫中度过一生，那本王就遵先皇遗旨。
从现在开始，褫夺柳凤鸾皇太后的封号，终身幽禁，万宁宫。
来人啊，给废后，更衣，脱簪。”
慕倾雪说完，转身就要走，这笼罩在她头顶多年的阴云，今日终于散了。
可她还没走出去时，就听柳凤鸾在后面大声的嘶喊了一句。
“慕倾雪，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诅咒你，兄弟相残，社稷倾覆，国破家亡，你等着，会有这一天的，会有这一天的……”
慕倾雪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回头更没反驳。
因为这诅咒听起来，更像是不久的将来要发生预言。
浅浅的呼了一口气，慕倾雪到底还是走出了万宁宫。
这老天也是应景，这会儿竟然又开始下雪了。
抬头看了看飘满了雪花的阴暗天空，慕倾雪的心中就只有一句话。
凛冬已至，曦曌国最冷的严冬，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