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泫诚瞪大了眼睛。
“白相是先被大力捏碎了喉骨,之后才横刀割喉的。”叶沧澜终于是冷静了下来,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淡漠沉稳。
“所以,当年的凶手,二十年后又开始行凶了。”白泫诚坐了下来,手拍在了桌子上。
“白大人,你说,这凶徒再次动手,下面要杀的人会是谁?”
慕倾雪侧眸,看向白泫诚。
白泫诚转脸和慕倾雪对视。
“杀你么?理由呢?”
“理由就太多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他们快要对我下手了。”
“他们?”
慕倾雪话没说的太清楚,可白泫诚却是猜出了一二。
只不过叶沧澜还在这,白泫诚后面的话就没说。
“沧澜,去把丞相的详细情况写出来,还有,一定要……”
“大人,我会的。”
一定要把白相的尸体缝好,这句话白泫诚没忍心说出口,可叶沧澜已经懂了。
弯腰行礼,叶沧澜退了出去。
屋里又只有白泫诚和慕倾雪两个人了。
静坐了一会儿,白泫诚先开了口。
“王爷,对面的人到底是谁,我想我心里答案跟你是一样的,可不管到什么时候,大理寺都是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
“我明白,别担心,会有证据的。”
慕倾雪已经在心里做了决定了,但是这决定,她怕是暂时谁都不能跟谁说。
“对了,这个给你,这是战王爷从定国公府拿出来的。”
慕倾雪说着就把那本记录感染蛊虫的账本给了白泫诚。
白泫诚翻开一看,顿时脸都白了。
“这,这是要谋朝篡位么?这……”
白泫诚一边震惊一边翻看,当他看见大理寺时,神情又是一顿。
白泫诚记得很清楚,他大理寺可没收过什么千蛊樱,所以大理寺没人中傀儡蛊,但是那账本上却记录了一个眼线。
大理寺三队捕快,刘树。
果然是他,就在大理寺失火的当天,这个刘树就不见了,三队的捕头还以为刘树在大火里烧死了呢,原来,他竟然是个奸细。
那么问题又来了,刘树是定国公府放在大理寺的奸细,那火又是谁放的?
是定国公雇佣了影子楼的杀手,然后跟刘树里应外合么?
还是那些帮刘树放火的人根本就不是影子楼的人,而是定国公自己的人。
这疑点怕是一时半会也差不清楚了。
“暗中派人去按名单核对一下,找到柳氏下蛊的切实证据。
另外,二十年前吏部官员到底是怎么调动的,你一定亲自去查。
大哥,我知道现在要查的事情很多,也很乱,可我总觉得我们查到最后,会殊途同归的。”
尽管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慕倾雪的眼神始终坚定。
“嗯。”
白泫诚无需再说什么了,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
而另一边,万宁宫里的那位,就没那么好过了。
一直被柳凤鸾豢养在身边的那条小奶狗,跪在一边低眉顺眼的轻轻捏着柳凤鸾的腿。
王公公则在一旁汇报着情况。
“娘娘,国公爷,怕是要……”
“哼,哀家都说了,别轻举妄动,他倒是好,千蛊樱的事情没第一时间跟哀家汇报也就算了,居然自作主张的对白相动了手。”
因为身边的都是柳凤鸾的亲信,她也没忌讳那么多,真相都让她说出来了。
“娘娘,国公爷做事还是严禁的,他们想查也没那么容易,我们还有时间应对。”
“你当慕倾雪还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么?就算是在她十几岁时,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何况是现在的她。
还有,虽然战墨云入了大狱,但她身边还有白泫诚的,那白泫诚曾被先帝称为我们曦曌最聪明的人,哪里是有什么事情能瞒住他的。”
柳凤鸾现在真的有些难受,没了定国公府给她铺的情报网,现在的朝堂,她就等于是个瞎子。
“娘娘,咱们可是还有一条惑心蛊,是该拿出来用了吧。”
王公公说着便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非常小的盒子,当着柳凤鸾的面就打开了。
小盒子里面装的是一颗十分小的红色豆子一样的东西。
“用给谁呢?慕倾雪就别想了,战墨云更是不行。”
“奴才,倒是有个人选。”王公公奸笑了一声,将那小盒子盖好。
“谁?”
“护国公府小公爷,沈煜。”
“沈煜?”一听这俩字,柳凤鸾都乐了。
“那是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金钱美色通通不喜欢,你想在他身上用惑心蛊,那是比登天还难,和这个比,倒是直接杀了慕倾雪更简单了。”
“娘娘,事在人为啊,我打听过了,咱们二小姐的外公曾经跟沈煜母家有些渊源,好像二小姐的外公曾经救过沈煜的外公。
但是这份恩情,因为二小姐外公的早逝,沈家可一直没还。
若是能借着这个由头,把二小姐送进护国公府,就算是给沈煜做个妾,只要两人有了夫妻之实,那这蛊便种下了。
到时候,沈煜可就会对二小姐言听计从,那这京城内外十万禁军,不就是您囊中之物了。”
王公公说的话,太具有诱惑性了,要是能拿到那十万禁军,柳凤鸾还怕她慕倾雪么?
可柳婉芸……
柳婉芸不像柳婉瑶,柳婉瑶是一壶清水的性子,只一眼就能看到底了,但是年纪比柳婉瑶还小的柳婉芸却是让人看不太透了。
看柳凤鸾还在犹豫,王公公就又说了一句。
“娘娘,一旦定国公那边折了,咱们就。”
“传哀家懿旨,册封柳婉芸为安心郡主,让她接了旨后,立即进宫。”
柳凤鸾也是没办法了,她只能赌这一次,至于事成之后怎么控制柳婉芸,那就是后事了。
“诺。”王公公领了旨,快步的就出去了。
柳凤鸾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转脸看向跪在她榻后的年轻男人。
“子祺,哀家的心真的好累啊。”太后娘娘明明刚才还阴险决绝呢,这会儿却是媚眼如丝,声音都变的娇柔了。
“那,子祺给您揉揉?”那叫子祺的年轻男子,抖了抖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眼光看向了太后。
“好啊,我们,去床上。”
外面天还亮着呢,可柳凤鸾烦心事太多,此时她只想寻欢作乐。
当被子祺抱到凤床上,床幔放下来之后,柳凤鸾哪里还是尊贵的太后。
她直接坐在了子祺的身上,搂住了子祺的脖子。
“你都许久没叫哀家小名了,叫来听听。”
子祺唇角一扬,气息贴上了柳凤鸾的耳侧。
“鸾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