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雪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把目光看向了太后。
“太后娘娘,把人都撤了吧,有些话咱俩得单独说。”
柳凤鸾没有想到慕倾雪会如此的直白,眼泪一下就止住了。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放下自己的手帕,然后给了身边的王公公一个眼神。
王公公会意,立刻带着人全都出去了。
等这暖阁内只剩下摄政王和太后两个人时,慕倾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开口说道:
“都说人老奸,马老滑,太后娘娘一把年纪了,怎么能在阴沟里翻船呢,你那侄女柳婉芸什么样,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我不相信她跟皇上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那么久,你一点都没发现。”
慕倾雪说的句句见血,不但言辞犀利,还刀刀都往柳凤鸾的心窝子上捅,要是以前柳凤鸾立刻就发飙了,可这会儿她也只能是忍着。
深吸了一口气,柳凤鸾一脸哀怨地看向慕倾雪。
“王爷说的对,哀家是知道皇帝跟柳婉芸之间的事情,可儿大不由娘,他还是皇上,我能怎么办?
而且皇帝也说了,他只是玩玩罢了,哪里能想到会发生今天这个状况!
可事情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王爷再说什么风凉话也没用了。
现如今只得是赶紧解决眼前的困境。
骠骑大将军一直想要一个说法,那护国公更是不依不饶,非要宗人府治皇帝的罪。
可古往今来,哪里是能轻易的治皇帝的罪啊。”
不管柳凤鸾有没有演的成分,慕倾雪都感觉到了太后娘娘现在是真的很郁闷。
虽然刚才说的那些话里并没有把她的责任说出来,但是不说,她身为太后也是难辞其咎的。
再加上定国公已死,虽然柳氏家族还在朝中有很大的势力,可没了定国公府这面盾牌,太后娘娘遇见这件事情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更是因为淑妃娘娘的死,把朝中的那些武将全都得罪了。
结合起来以上所有的因素,柳凤鸾这才不得不放低姿态,去向摄政王求救。
当然,慕倾雪把这一切都看得很透。
“太后,那这些事发生之后,你有没有做什么?”
“哀家自然做了,哀家把柳婉芸狠狠的打了一顿之后,关进了宗人府的大牢。
还惩治了那些没看管住淑妃的宫女和太监。
哀家还让人去特意给骠骑大将军送去了慰问的懿旨。
至于护国公那儿,柳婉芸和沈煜的婚约解除了,婚书也已经被销毁了。
只是,哀家就算这样做也没有办法安抚护国公府的愤怒,那被送去宗人府的状子,依然还没有被收回来。
哀家真的是无计可施,都想让人去把你请回来了。
幸好你今天回来了。”
柳凤鸾这会儿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撒谎,她从来没有像这两天这样如此想念慕倾雪。
“太后娘娘,你这高帽子可别给我戴了,这件事你搞不定,我也不一定能搞得定,那骠骑大将军虽然不在边境戍边,可京城最后一道屏障玉山关,却是人家在常年把守。
不说手握重兵,可也是战功赫赫,在武将当中有一定的地位和威信。
他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他哪里肯善罢甘休。
还有就是护国公府,虽然柳婉芸嫁进护国公府是做小妾的,可那也是正经的婚约。
皇帝做了那样荒唐的事情,人家不原谅你也是正常的。”
“是,我明白,这事儿挺难的,这不是现在大家一起想办法嘛。”
说了这么多柳凤鸾开始有些急躁了
慕倾雪眼神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太后,其实这些事情也不是不能解决就看您有没有那个心胸了和魄力了。”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哀家没有听懂。”
“太后没有听懂不要紧,我可以解释给你听。
首先,柳婉芸绝对不能留了,要么赐死,要么就送去出家。
另外,皇上一定要亲自登门去骠骑大将军家里谢罪,这样才能表示出皇家的诚意。
至于皇帝去不去那我可管不着了。
您也说了,儿大不由娘,您这个当娘亲的都管不了他,我又怎么能管的了他。
还有就是护国公府,既然沈煜和柳婉芸的婚约取消了,那就不如再给沈煜说一门亲事,这回不是郡主而是公主,我们把瑞亲王的义女宝宁公主许配给沈煜做正妻,那沈煜直接就变成驸马了,这也算是给了护国公府一个更高的荣宠。”
慕清雪把这些话说完,柳凤鸾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行了,明明是她要往沈煜身边安放一个人,结果全都被她那个混账儿子给破坏了。
不仅柳婉芸这颗棋子废了,又让慕倾雪把那宝宁公主塞进了沈护国公府,从此以后护国公府会和摄政王的关系越走越近,那她这太后想要夺得皇家的政权更是难上加难了。
然而这却不是柳凤鸾要面对的最糟糕的事情。
慕倾雪又喝了一口已经微凉的茶,随后继续说道:
“太后娘娘,很多事情如果你不方便出面,本王也可以不要脸面的去求求那些老臣,但是我们多多少少还是要讲些条件的。
我姑姑长公主被关在玄光寺已经十五年了,我希望皇上能够下一道诏书,把我姑姑放回来,只要我姑姑一回来,作为皇家仅有的几名长辈之一,她也能够去宗人府为皇帝说话的。”
“你说什么?慕倾雪,你别得寸进尺。
慕晨露那贱人永远都别想回来。”
慕晨露和柳凤鸾之间的仇恨人尽皆知。
当年慕晨露被送进玄光寺柳凤鸾可是出尽了风头。
十五年过去了,柳凤鸾是坚决不允许慕晨露重新回到这个皇城,那贱人一定要老死在玄光寺才好。
只是慕倾雪看着柳凤鸾嗔怒的表情就是微微一笑。
“太后可以不答应,但我姑姑要是不回来,宗人府那边的事情怕是说不过去的。
朝堂之上那些需要安抚的声音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皇帝现在也肯定可以独当一面了,我这个摄政王当不当也没什么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