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这北琅王手里的大军是属于国家的,可实际上,那虎狼之师早就跟朝廷没关系了,而且战家还有先皇御赐的金牌,不论何时,无诏亦可进京。
换句话说,只要北琅王战墨云想要这个天下,人家轻而易举就能拿走。
就好像是悬在头顶的剑,战墨云的名字既震慑着北境外的那些敌国,同样也时刻震慑着慕倾雪。
“人到哪了?”短暂的惊讶过后,慕倾雪很快的恢复了她的镇定。
“已经过了朱雀门,正朝着他在京城的府邸去呢。”
“备马。”
“是。”
“王爷。”白静秋倒是不担心什么北琅王,她担心慕倾雪的身子。才刚刚有孕,胎儿是最不结实的时候,这要出什么事……
“我没事,你回吧。”慕倾雪扯**上的披风,往王妃身上一搭,转身就跟手下走了。
白静秋还想拦的,但是看着她已经走远的身影,只能是又心疼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是个柔弱女子,却要把整个天下的兴亡抗在肩上,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啊。
而另一边,一队只有十几人的兵马,缓缓的在已经几乎没什么人的朱雀大街上行进着,整齐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被传的很远。
终于,坐落在皇宫外面的北琅王府到了。因为十几年没有人住,这座曾经奢华一时的王府,早已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就连王府的大门外的牌匾都已经腐朽的连字都看不清楚了。
“主子,这能住么?”一个一身白衣,坐在马上的持剑男子,满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府邸,而被他称之为主子的人,则透过那张遮住口鼻的银色面具冷笑了起来。
“呵呵,真是人走茶凉啊,不过二十年没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去住客栈?”
“别急,会有人来安排咱们的,看,这不来了么?”面具男微微扬了扬下巴,擎着雪的目光看向了街的另一边。
慕倾雪是真的没想过有一天战墨云会回京,那北琅王府,她也从没让人修葺过。出宫这一路,慕倾雪心里一直在推测战墨云回来的理由,可不管是什么,他的回归必定会搅动京城风云,所以当务之急,首先是要安顿好这尊大神,其次则是弄清楚他为何会突然回京。
快马加鞭了一路,慕倾雪还是来晚了,看着北琅王府外面那些全都还在马上没下来的男人,只带了两个护卫的慕倾雪逼着自己挂上了一张笑脸。
整个曦曌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下了马也没等对方说话,直接就抱拳行了一个礼,“兄长,为何回家不提前知会一声,也好让愚弟有个准备,没出城迎接,真是怠慢了。
笑着把话说完,慕倾雪的目光一一扫过马上那些男人的脸。其实按照规矩,这个国家除了皇帝,太后不用给摄政王行跪拜之礼以外,不管是谁见到她都要下跪的。可是面对战墨云,慕倾雪还是以弟自称,一身的谦卑。只是她的话都说完半天了,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见这情形,站在慕倾雪身后的江淮忍不了了,他家主子可是身份无比尊贵的摄政王,这些人岂能如此无理。
可就在江淮准备用自家王爷的身份压一压这个北琅王嚣张的气焰时,慕倾雪的目光和那带着面具的男子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一道又低沉,又有些戏谑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贤弟客气了,京城一别二十年,可曾想念过为兄啊。”话音落地的同时,面具男一个翻身,动作十分潇洒利落的下了马,他这一下马,其余的那些人也都跟着下了马。
“哈哈,兄长,这话怎么说的,倾雪真的是日日盼您能回来。”如此简单的两句寒暄,似乎用尽了慕倾雪身上所有的气力。
小的时候,慕倾雪总喜欢跟比她大三岁的墨云哥哥玩,可是后来,那件事情之后,北琅王府所有人都迁到北境了。
一开始她还真的思念过那个曾经带着她玩的墨云哥哥,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国事的了解,她越来越觉得,北境大军是这个国家最难拔的那根刺。
她发过誓,在她有生之年无论如何也要收回北境的兵权,然而现在,她却不得不放低姿态一切以大局为重。
“此话当真,阿雪可是真的盼我回来。”
当面具男走到慕倾雪身边时,他脸上的那半张面具也终于是被他摘掉了,至此,战墨云终于是露出了自己的脸。
月色之下,两道剑眉下面的双眸,深邃又冷漠,挺直的鼻梁,玫色的薄唇,近乎于完美的脸部线条。他小时候长的就好看,如今一见,愈发的妖孽了。
“呃,那是当然了,当年一别,再见面竟然过了这么久了,不知,兄长此次突然回京,是有什么急事么?”没有再让那张俊脸影响自己,说话间,慕倾雪把目光放在了别处。
“嗯,确实是有急事,不然也不会回来的这么突然。”战墨云一边说,一边把一只手搭在了慕倾雪的肩膀上。
这样的触碰,让慕倾雪浑身都不自在,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身份尊贵,从来都没跟别人勾肩搭背过,更何况她还是女人。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她呼吸都有些重了。
“那,兄长究竟是为了何事啊?不知愚弟能不能帮的上忙。”
“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找个人。”
“找人?呵,兄长,这简单啊,别说京城,就算整个曦曌国,不管你想找谁,本王都能帮你找的到,而且,这种事写封信来就行了,根本就不用你亲自来的。”
慕倾雪客气的说着,心里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如果战墨云说的实话,那就好办了,帮他把他要找的人找到,然后打发他走就行了。
可就在慕倾雪以为事情可以简单解决时,她身边的战墨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东西。
“我要的是这个玉的主人,我查过了这白玉坠子上的流苏只在宫廷里才有,帮我找到她,见到她那天,我就回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