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立刻屏息凝神,果不其然,有气息由远及近,数量之多,来者不善。
“跟本殿下来。”
段易景牵着苏浅往御花园深处小跑而去,来到一处由树干遮挡的犄角旮旯。角落很小,挤下两人格外勉强,段易景本想出去,却瞧见苏浅缩了缩肩膀,硬是给段易景腾了一个位置。
“美人,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段易景一手搂着苏浅的腰,一手枕着苏浅的后脑勺,将其护在怀里,以此来减轻空间。
苏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明明旁边可以挤得下!
等到出去了,再找此人算账!
美人发鬓上的味道很是好闻,但是发丝只有乌漆嘛黑的簪子固定着,看起来很是寒酸。
“方才还在这里。”陌生的男子声音响起,便毫不犹豫的向他们躲藏之地走来。
段易景捏了捏苏浅的脸,声音低沉:“美人放心,本殿下会护你周全。”
苏浅眼眸微颤,抬头看向段易景。
男子的皮相的确好看,只是那张充满谎言的狡黠眼眸,透露出了几分轻率。
差点被段易景给骗了。
“在那!”刺客指着一个方向怒喝,旋即便是脚步远走的声音。
苏浅听见刺客跑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段易景做出噤声的动作。
还没走。
苏浅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七殿下,莫要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刺客的声音冷漠响起,下一刻,便有杀气扑面而来。
段易景干脆横抱着苏浅,急忙离开了躲藏之地。
而就在苏浅离开的刹那,一把利剑贯穿了遮挡之物,横在躲藏的空间之中。幸好段易景反应快,否则那一剑就能要了两人的命。
苏浅进宫匆忙,没想着带武器。她瞥见段易景腰间空空,肯定也没带防身之物。心里骤然拔凉拔凉,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吗?她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上,还未来得及施展拳脚呢!
“美人,你在此地莫要走动。”段易景将苏浅放在地上。
“如果你有一点劣势,我掉头就跑。”苏浅拍了拍胸脯,显得格外贪生怕死。
段易景扬起嘴角低声道,“本想饶他们性命,但他们如此执意去死,本殿下也不想拦着了。”
苏浅倒是明白了,这位七殿下只有自信。
刺客五人,皆是黑衣蒙面,持双手剑,剑身小巧,却被萃上了剧毒,沾上者死。而且这五人,武功不算弱,至少在苏浅之上。
自己的催眠术方才用来试探段易景,消耗了一点心神,待会自己可以催眠一人,给段易景减轻负担,以此增大逃生机会。
然而,苏浅低估了段易景的能力。
尽管终日流连于花丛之中,但段易景的伸手远在苏浅之上。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即使没有任何武器,都能在五个刺客之中游刃有余。但也正是因为没有武器,才迟迟没有取得进展。再这样下去,要么段易景耗费所有力气变成待宰羔羊,要么段易景被毒剑伤到慢性死亡。
所以段易景不能有任何失误。
刺客们见段易景宛若泥鳅般,根本抓不住。于是乎,五个刺客对视一眼,下一刻,便齐刷刷的向苏浅看来了。
苏浅冷汗直流,只得嘿嘿一笑:“我是来给你们加油的,你们加油,一定能打过七殿下。毕竟五位都看起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所以,以你们的实力,打败皇城最好皮囊!”
说着,苏浅还用手臂用力的挥了挥。
但很显然,刺客们对于苏浅的夸奖并不领情。
下一刻,便有一名刺客提着剑冲来。
而剩下的刺客都围在段易景身边,唯恐段易景回去护着。
“小心!”段易景怒吼,身体也已经做出了动作。
段易景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向苏浅那儿奔去,哪怕前面有淬了毒的剑刃!
但……要过去必须得杀了他们!
苏浅心慌得要命,但还是故作镇定,在刺客出剑的刹那,一个闪身,握住了刺客的手腕,旋即道:“看着我的眼睛!”
刺客与苏浅对视的那一刻,便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催眠了。
那剑刃也掉在地上,四周顿时静谧无声。
苏浅心神耗费巨大,痛苦的喘着气。
她勉强睁开眼,便望见段易景站在血泊之中,手里是那把淬了毒的剑,四周一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男子妖艳的脸上绽放着血红的花朵,似是是从地府出来的判官,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扑面而来。
“七殿下厉害。”苏浅由衷地竖起大拇指。
段易景走来,疲倦的垂下眼眸:“这些人不应该奔着本殿下来。”
苏浅果断回答:“对,七殿下英明神武,舞刀弄枪都不在话下!男人女人都不是对手!”
“本殿下的意思是,他们刺杀我没有任何好处。”段易景缓缓抬眸,将手中的剑随手一丢,才沉声道,“我的行踪虽然有迹可循,但今日御花园你本应与段沐泽一同,他们若是要刺杀我,不该选在此地。”
“他们的消息哪里有您灵通?”苏浅赶紧拍马屁道。“而且,朝堂上弹劾七殿下的折子之多,觉得七殿下碍事的人应当还有许多,遭遇刺杀也不奇怪,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是皇宫。”
如今的段易景宛若煞神,叫人生人勿近,苏浅也唯恐自己说错了话。毕竟他们这种当皇子的,心境肯定与正常人不一样,随时都能杀了苏浅,伪装成与刺客同归于尽。
“不错。”段易景冷冷的赞许。
这里是皇宫,守卫森严,这些刺客一开始的目的便是段易景。那么是谁告诉他们段易景的位置?又是如何支开二殿下,精准的来刺杀段易景呢?
苏浅灵光乍现,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答案。
与此同时,段易景也想到了什么一般,向御花园外大步走去,而苏浅紧跟其后。
御花园外。
马匹安静的吃着草,芽儿倚在马背上,嘴角疯狂上扬,睡得香甜。
但是贺公公已经不见人影。
“你怀疑贺公公?”苏浅虽然不愿相信,但自己心情尤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