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经理交锋数个回合后，价格又被砍下来一大截，这价格已经低于程定舟的心理价位。
最终，在双方都高兴不已的情况下，签下合同，付了订金。
剩下的钱和手续，置业经理这边一并办理好，再通知程定舟当面签字就行。
这些不能一趟办好，好在程定舟现在飞江城的频率高，基本保持半月一次，有时候一周一次。
初步决定，两套房都写在程定舟名下，最是关系貌合神离的一家人，才会去介意房产证上写谁的名字。
张婉自己有钱有房，犯不着去占这点便宜。
房子的事情定下，程定舟便要启程回随州。
等他走后，肖一云才对张婉道：“婉婉姐，我同学帮我看好一套房子，就在她小区，她想我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真真假假的信息，肖一云掺杂着说，就是怕张婉拒绝自己搬出去。
肖一云也能理解，张婉的立场很不好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肖一云住一半想要搬出去，外人都会觉得是和张婉相处得不愉快。
果然，张婉反对得很干脆，“怎么突然又要出去住？”
“我想着我哥每次过来，我在不太方便。”肖一云不擅说谎，只得实话实说，省得被张婉多问几句露馅，到时候张婉会以为自己真有别的想法。
“扑哧。”张婉笑出声，“就这？值得你费尽心思回避？”
肖一云的脸微红，大拇指无意地一直去抠另一只手的指甲。
“水水，如果是这个原因，完全没必要，他是你哥，你们一起长大的哥哥，有什么好回避的。”张婉着实不明白这小姑娘别扭的心思从何而来。
“……”肖一云有些心累，她也无法描述出自己每次见到两人时，他们极力克制的亲密，有多尴尬。
“再说了，你想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你哥不是才买了房嘛，精装修的，拎包入住。”张婉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肖一云没有劲儿和她继续掰扯，索性闭嘴自己回屋了。
搬家的事自是被这一连串的突发情况，弄得不上不下。
她现在不能强硬着搬出去，她能想象到如果自己这样做了，程定舟会怎么收拾她。
生日已经过了有几天了，她突然收到一个快递。
快递的发件地址是贺知韩俱乐部的小区，快递不大，只一个信封，想来不是什么大件。
回家后因为要急着修改论文，邮箱里刚刚收到新邮件提醒，是导师回复了她之前请教的修改意见。
顺手将收到的快递扔在床上，便专心致志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改论文。
一直到晚上，没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等肖一云腰酸背疼、眼睛干涩时，看一眼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
“没收到我寄的快递吗？”贺知韩的微信弹出。
肖一云这才想起下午时收到的那封快递，起身去床上拿起那个薄薄的信封，沿着封口撕开。
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出，一张银行卡、一叠纸质的文件，躺在黄色的被子上。
肖一云只看到这些东西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去细看到底是什么，回复刚刚贺知韩那条微信。
“什么意思？”
“收到啦？”
“嗯，什么情况？”
贺知韩猜到她应当是没细看，回复道：“生日礼物，我们约好的那个礼物，短时间没办法给你，想着总归是先送点什么。”
然后细细解释自己的用意：“银行卡，是我打职业来赚的钱，不多也不少，密码是你的生日。”
“文件是我在江城为我俩买的房子，里面有两份，两份我都签好字了。
区别在于其中一份是缺你的签字，你签完后把文件寄给王珂然，他会将后续手续办好，到时候房产证上就是我们俩的名字。
而另一份，上面只有我的名字，你把它给王珂然，房产证上就只有我的名字。
我应该能猜到你的选择，但我想，决定权还是交给你，这是我的态度。
房产证上是谁的名字不重要，结婚证上是你的名字就行。”
肖一云看着这些文字，明明是些简单的汉字，竟给她看出些七拐八弯的心思。
是贺知韩没有隐藏，又玲珑剔透的心思。
他可以把一切他所认为好的事物，摆在肖一云面前，可他又把接受与否的权力无条件的交予自己。
肖一云还未回复，贺知韩的微信再次进来。
“房子的事，你自行选择。
至于银行卡，你哪天高兴了可以随便花随便用，若你不想花，就放你那儿保管着。反正我的一切身家，今后只会是你的。
你现在花还是以后花，我都很乐意。”
他的话周全到肖一云想怎么去拒绝都无从下手，丝毫不给她留余地。
“你都给我了，你花什么？”肖一云回他。
“我留着工资卡，现在每月的工资，比赛打得好还有奖金。”
“你这什么意思？求婚吗？”肖一云头脑发热，打出这么一行字，还没回神就已经发出去。
未给她撤回的机会，贺知韩已经看到。
“那你答应吗？”贺知韩趁着话头。
“……你真敢想。”肖一云没说答不答应那一茬儿。
“不是求婚，你别害怕，求婚这么敷衍哪行。不过，如果你刚刚说答应，那我可以明天就去民政局。”
“千万别，我对浪漫过敏，对大阵仗会犯尴尬症。”肖一云还在回味他说的“敷衍”二字。
心想不“敷衍”会是什么样子，脑中浮现出电视剧里，那些惊天动地的霸总求婚名场面。
想到这些，她没有艳羡，稍微代入一下，如果女主角是自己。面对这种大场面，自己会尴尬得抠脚趾。
“谢谢老板指点，我知道了，一定不搞出让你尴尬的场面。”贺知韩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回道。
肖一云今晚失言的地方太多了，心中警铃大作，一定是太久没见他了，说话都变得不知轻重起来。
“你的礼物，我暂且收着吧，至于怎么处理，容我好好想想。”
“随你处置。”
肖一云莞尔，抱着手机，心中是不断涌出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