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肖一云聊了会儿天,不知不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张婉抬手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对病床上的肖一云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肖一云对她眨眨眼。
“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护工马上到,我送你。”程定舟也看了一眼时间,还差一刻钟晚上十点。
“不用,我开车来的。”张婉推辞。
“你就让他送你吧,他一会儿也得回去休息。”肖一云也想推程定舟回去,她虽然不知道他晚上住哪里,可不能一直在病房里陪她,他也需要休息。
张婉点头,表示同意,兄妹俩都这么热情,她不好一再拂他们的好意。
护工阿姨不到十点,就已经到了。
“程先生,这儿有我呢,您回去休息吧。”阿姨已经端起盆,准备打水替肖一云擦脸洗脚。
“走吧走吧。”肖一云也催促道。
“我明早一早过来,你想吃什么早餐?”程定舟问。
“随便吧,我又不挑食。”
“好,那麻烦你了,阿姨,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多晚都没关系。”
“程先生,再见。”因为不知道张婉的名字,阿姨只对着她微微颔首。
两人走后,阿姨帮肖一云擦脸,擦手。因为肖一云的手机被程定舟没收带走,她现在在病床上除了睡觉外,就没别的事了,无聊极了。
阿姨像是为了给她解闷,擦手间,不时会和她闲聊几句。因着两人能聊到一起的话着实不多,阿姨便捡着肖一云能插上话的聊。
“刚刚那位美女,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吗?”阿姨问,没别的意思,更不是对主人家的八卦。单纯是觉得,这是个无关痛痒,两人又能说到一起的话题。
“啊?当然不是,阿姨你觉得像吗?”肖一云很诧异,自己在这方面的雷达确实不够敏锐。听阿姨这么说,肖一云的第一反应是反省,反省自己是不是观察力不够。
“郎才女貌,很般配呢。”阿姨露出姨母般的笑。
“是吗?你觉得那位女生能看上我哥哥吗?”肖一云生怕自己亲哥被嫌弃,也怕是自己对程定舟有审美疲劳,所以看不出他身上闪闪发光的点。
阿姨将用过的帕子丢到盆里,透透水再拧干,温热干燥的帕子在肖一云腿上来回擦拭,让人舒服得紧。
“怎么看不上,你哥哥长得好看,脾气又好,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这么优秀。”
见阿姨夸自己哥,肖一云打心里是高兴的,继续追问:“那你觉得他们有戏吗?”
“我看那位姑娘,对你也是诚心实意的好哩,多处处看,准有戏。”阿姨恨不得拍着自己胸脯向肖一云保证。
多处处看,肖一云在嘴上默念,心里已经开始憧憬,张婉真成她嫂子,她得多高兴。
本来想好明天怎么婉拒张婉来探望她的话,已经被她打碎吞入腹中,就是得多处处,万一就来电了呢。
肖一云带着自己的小九九,美美睡去。
另一边的程定舟和张婉,两人在电梯里,张婉才得知程定舟今天还未吃过晚饭,于是爽快地邀请他去自己店里吃夜宵。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好了请你到我店里吃一顿嘛。择日不日撞日,就现在吧,这会儿开车不堵车,很快就到了。”张婉眼睛盯着程定舟,像今晚的星星,闪亮得让人无法拒绝,哪怕程定舟今天已经觉得疲惫不堪。
“好,你带路。”
说好后,两人开着车,张婉走前边,程定舟紧随其后。
如张婉所言,一路畅通,很快就到了张婉的火锅店外。店外,有专供本店客人停车的专用车位,张婉率先停好车。走到程定舟旁边,耐心的等在一边,等他把车停好,两人一起进店里。
这是程定舟第二次来她这儿,上次来还是正在装修的时候。
走到大厅里,就想到他第一次见张婉时,或许不是第一次,只是那次的印象最深刻,让他一直刻在脑里。
当时她面红耳赤和人对峙,脸上是紧张害怕,动作却是下意识的把肖一云护在身后。那个画面,即使时间再过去几年,十年,他应该都忘不了。
“生意挺红火。”
“还过得去吧。”
一番不走心的商业吹捧和职业低调。
“老板,你怎么又回来了?”大堂经理见自家老板这么晚又回来,有些惊讶。
“请朋友吃饭,楼上有空位吗?”张婉问一嘴,本来包房是订满的状态,可现在十点半都过了,用餐的顾客应该走得差不多了。
“二楼四人间,已经收拾好了。”经理回道。
“辛苦了。”
说完,领着程定舟直接往二楼去。
就坐后,张婉将菜单递给程定舟,问:“你自己点,还是我安排?”
程定舟没接,“听你安排。”
“你和你妹妹口味一样吗?”肖一云来她这儿很多次了,她的口味和喜好张婉了如指掌。
“她是假装不挑食,我是真不挑食。”程定舟揉揉自己的耳朵,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今晚一直微微发热,痒得有些难忍。
“那好,我就看着安排了,有不喜欢的告诉我。”张婉很快就点好菜,叫进来服务员。
不知道是因为给老板走后门,还是本身现在时间太晚,厨房已经过了最繁忙的时段。上菜速度非常快,上菜后还有专门的服务员帮忙烫菜。
“张老板,你这儿这服务是只有老板能享受,还是一视同仁啊?”程定舟和张婉开玩笑。
“其他人不敢保证,我肯定让你下次来,也是一样的服务。”张婉并不生气,反倒是继续顺着程定舟的话说。
程定舟挑眉,不说话,嘴角含笑。
“你打算在这呆多久?”回归到正经事上,张婉问到。
“请的一周假,看她的情况吧,估摸着周五前就能出院。”程定舟喝一口店里秘制的茶饮,在心里估算着时间。
“出院后呢?继续回学校,回公司去上班?”张婉的私心是觉得没必要继续回去上班,趁着现在还是实习生的身份,离职手续上会简单很多。可是她没有立场去干涉肖一云的想法,只得问问程定舟,看看他是怎么考虑的。
“我说的话不管用,越说她越倔,还得她自己想清楚。”程定舟说到肖一云,有些束手无策之感。
“你呢?你怎么想的?”张婉就当是闲聊,和程定舟随便说说。
“要问我,我肯定巴不得她辞职,好好弄毕业论文,家里也不缺她吃穿。可是,她有她自己的考量,我不想让她觉得,连我都爱事事管束着她。”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比亲兄妹都好。”张婉很羡慕,能有这么一份手足亲情,她是独生女,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情。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叫我是吃她家米,穿她家布长大的呢。”程定舟不太正经的语气,将自己不甚愉快的童年道出。
张婉也跟着一笑,替程定舟夹了一大块肉在碗里“多吃点,反正我买单。”
两人吃到最后,还是程定舟如约开着车把张婉送回家里,张婉的车则停在火锅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