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走后，贺知韩觉得耳根子清净不少，“散散步？”
肖一云没有回答他，而是紧紧挽住他手臂，就差把自己整个身体挂在他身上。
“要我背你？”贺知韩故意逗她。
“要。”没想到肖一云就顺着他的话，一点反驳都没有。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不是在开玩笑，她停下步子，就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贺知韩看到她眼底肆意流动的娇俏，嘴角抿起时，酒窝调皮地浮上双颊。
在贺知韩心底，她似是那有七十二变的孙悟空一般。即使认识得再久，时刻都能见到新鲜的一面，可不论她怎么变，每一个样子，都是让他忍不住心动的模样。
蹲下身子，把自己宽大的后背展露在她面前。
“上来。”
肖一云听话地轻轻一跃，就感受到自己整个身子被腾空。贺知韩的动作很稳，有力的双手托着她的腿，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阿金说的江总，就是江枝染，江枝染你知道吧，上次和你说过。”背着一个人，贺知韩此时说话还中气十足，连呼吸都没有明显的急促。
“知道，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说到她。”肖一云将头搁在他肩窝处，目光所及是他线条明朗的侧脸。
“我最近在她的俱乐部试训，她这次回国就是负责俱乐部重组的事。”
“那效果怎么样？”
贺知韩没想到，她脱口而出问的是自己试训效果。他以为，无论怎样，出于好奇她都得问些有关江枝染的问题。
“挺好的。”贺知韩如实说，没有一点渲染夸张，也没有刻意避讳。
“放我下来。”肖一云让他背自己，只是当时的一时兴起，这会儿已经高兴过了，没道理让他一直背着。
贺知韩放下她，替她整理被弄得有些褶皱的大衣衣角，肖一云低着头，去看他一下一下轻抚衣角的动作。
“比你现在的俱乐部好吗？”衣服收拾好，贺知韩抬起头，正对上肖一云灿若星辰的眸子。
“我是说，江枝染那儿，比你现在的俱乐部好吗？”肖一云以为他没听清，重复一遍刚刚的话。
贺知韩耐着性子，想和她细细解释两家俱乐部的差别，“她那边找的选手都是些年轻操作好的选手，比赛经验方面会欠缺一些，好在她物色的教练组很顶尖，能一定程度上弥补……”
“哎呀，你和我说这么多我也不懂，我就是想知道，现在这儿好，还是江枝染那儿好，基于你的判断。”肖一云打住他的长篇大论。
“目前看下来，江枝染那儿会略好一些。”
“那你如果有机会过去，得好好把握。”
肖一云觉得这是很简单好懂的道理，树挪死，人挪活，人往高处走。如果有比而今更好的选择，肯定选对自己更有利的那个，没什么好纠结的。
“你不介意我和江枝染共事吗？”贺知韩为了严谨，补充道：“我是说，如果。”
毕竟，现在还八字没一撇，也不是自己能去选择别人的处境。
“你是和她共事，又不是和她结婚，我介意什么。”肖一云扑哧笑出声，“再说了，如果你周围一旦出现了异性，我就疑神疑鬼，那我得多自卑啊。”
肖一云看眼前的人，他总是把自己放在需要被照顾保护的位置，往前迈一小步，双手环住他的腰。
贺知韩今天穿的是一件烟灰色大衣，没扣扣子，大咧咧地敞开着，露出里面的衬衫。
肖一云将自己整个人塞进他的大衣里，用力环着他紧致的腰身，手心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
“小贺，我觉得你很好，特别是对我。同样，我觉得自己也还不错，至少是在全心全意回应你的真心。”肖一云将埋进他胸口的脸露出，抬头去找他的视线，直到两双眼睛准确地找到彼此。
“所以，我对我们的感情很有信心，那些莫须有的担心，不值得你列入对事业考虑的选项里。我们哪怕有天分开，也只能是因为不喜欢了，而不会是因为江枝染，陈枝染，某某枝染。”
肖一云的话刚一出口，就被贺知韩恶狠狠地含住唇瓣，他的动作算不得温柔，甚至带了一分不管不顾的冲动。
直到肖一云的唇瓣感觉些微麻木，呼吸被贺知韩尽数掠夺，让她小脸都被憋得通红。
她出于本能，伸手去推贺知韩的胸口，混沌的意识里，让她深知，自己再不将他推开就会窒息。
“水水，我们不会分开，即使是假设，都没有这一天。”贺知韩沾染上凉意的声音，敲击在肖一云心上。
原来他刚刚一反常态的鲁莽是因为这个，肖一云双手合十，不停搓着，直到手心开始微微发烫。
柔软细腻的手心，还带着她的温度，抚上贺知韩被冷风吹得有些麻木的脸。一瞬间的触碰，这股暖意仿佛从她的掌心，转移到他脸上，再经由血管，直达全身。
“听你的，不分开。”肖一云低低呢喃着，分不清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哄贺知韩。
贺知韩方才被哄好，他什么都能由着肖一云，唯有决定两人分合这件事上。哪怕她哪天动了心思，自己也绝不可能放她走。
“送你回去，明天不是还得考试。”贺知韩记得她说的，明天有考试。
“好，那你明天是有别的事，还是和我一起？”
贺知韩恢复如先前牵她的动作，“当然是陪你，说好的。”
将肖一云送到张婉家楼下，打算下车陪她上去，他现在和张婉也能算上熟络，进出她家也越发自如。
“你别下来，外面挺冷的，都忙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肖一云把已经被他解开的安全带，复又插进卡扣里，制止他准备下车的动作。
贺知韩想到明天一早还得来接她，便不去纠结这一时半刻的时间，只是嘴上还忘不了讨好处：“那你亲我一下。”
肖一云哭笑不得，他现在耍小朋友脾气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倾身过去，在他脸上点一下。
想了一下，尚未从脸上移开的樱唇，轻轻擦过脸颊，来到贺知韩的唇角。
在贺知韩还未将不满表现出来前，细腻柔滑的嘴唇立刻印上他有些发干的唇。
“亡羊补牢。”肖一云调皮地冲他眨眼。
贺知韩的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下不为例。”
“走了，开车注意安全。”肖一云推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