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白莞夹起面前餐盘上的冰凉糕点。
上一世这糕点就是她的最爱,如今再吃到,送入口中化掉的那一刻,甜香的口感简直就是人间至味。
“果然好吃……”
“你喜欢这个?”
听着白莞的感叹,翟萧状似无意的询问了一句。
白莞没有多想,点了点头。
翟萧见状,淡淡开口道:“过段时间天热后宫中会给各个皇子分发冰块,到时候若是喜欢这糕点,就让后厨去做一些,东宫就可以吃到。”
闻言,白莞是有些惊讶在其中的。
她倒是没想到翟萧会特意照顾着自己的口味。
“多谢殿下……”
“陛下!?——”
话音未落,紧接着台上的一声惊呼直接打断了这本该祥和的氛围。
白莞侧身看向台上。
只见皇帝单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面色狰狞,痛苦。
他周身萦绕的紫气开始飘向别处,大有要消散的趋势。
清平见此下意识的起身看去,一向清冷平静的面容此刻也失了素来的宁静,满脸都是担忧和怒意。
一旁的洪公公立马检查桌子上的糕点。
当抽出的银针发黑的那一刻,现场所有人顿时陷入慌乱。
“有人对陛下下毒!快传太医!”
在上一世,这场万寿节歌舞升平,安稳度过。
如今,缺少了那个偷吃的小厨子,这场藏于暗中的毒杀算是真正显露出来了。
原本在台下的焦太医见到这场景,更是顾不得其他,忙不迭的跑上台去给皇帝看诊。
翟萧当即下令全场封锁,不准任何人离开。
“太医,陛下如何?”
听着年皇后的询问,焦太医也是紧张的冷汗直冒。
他越是仔细的查看下来,心下便不由得更加惊慌,“这脉象……与太子最初中毒时的症状别无二致。”
此话一出,不仅是其他人,就连深知会发生中毒的白莞也愣住了。
她是没有想过这毒同翟萧身上的是同一种。
“焦太医,你确定?这话可不能乱说!”
年皇后听到这儿,顿时着急起来,“那要当真是同萧儿一般的毒,陛下他……”
此时的皇帝已经开始感觉自己的视线发生模糊,就连意识都在逐渐不清晰起来。
台下众人焦急不已,却又没有任何法子。
毕竟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翟萧是事到如今也没能治好的。
“要是用舍利试试呢……”
白莞眸中隐隐闪现出担忧和迟疑,她小声这么嘀咕了一句,却也被翟萧听得一清二楚。
【弥殊大师的舍利不就传言能够让人长生不老吗?要是真的,解个毒应该没问题吧?】
【但到底有没有用……】
听着白莞心底的犹豫,翟萧不过思考了一瞬,便当即做出抉择。
“舍利,焦太医,将舍利送入父皇嘴中一试。”
翟萧一番话瞬间点醒众人。
对啊!
还有舍利!
尽管他们心底也清楚不一定真的有用,但眼下的情况只能是死马做活马医。
若有用,便是万幸,福报。
若无用,便只能像当初的翟萧一般,用这一口一口的汤药吊着气。
只是皇位之乱,怕是无人能镇压了。
焦太医接过洪公公拿来的舍利子,将其送入皇帝口中的时候,甚至手还在止不住发抖。
众人皆是站在台下,默默的盼望着这舍利当真有用。
而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之时,只有白莞能够清晰的看到,原本已经开始消散的紫气又逐渐聚拢了起来,继续萦绕在皇帝周身。
甚至比消散之前还要更加浓郁!
果然有用!
看着皇帝的呼吸逐渐平稳,原本发青的脸色也逐渐的变得红润起来。
一旁的焦太医再次帮皇帝把了脉。
这一次,焦太医面露惊喜之色,“有用!舍利当真有用!陛下的脉象平稳下来了。”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年皇后担心皇帝的情况,还是做主将宴会提前结束,并且安排将皇帝送回寝宫。
万贵妃也是担心皇帝,想要陪护。
但是临走前,她却还不忘向翟牧舟投去示意。
这次是个好机会。
抓住下毒之人!
就在一众官员打算离开的时候,翟牧舟却突然开口道:“还望诸位留步,眼下父皇虽已经无事,但也不代表今晚这事情就可以过去了。在排除各位的嫌疑前,还要辛苦大家留在原地。”
谁也没想到翟牧舟会主动提出要彻查一事。
众人纷纷停下了步子,小声议论起来。
此时的曹尚攸却突然上前一步,冲着清平长公主行礼后,又将视线投向翟萧,“长公主,殿下,今晚的情况……是否需要继续调查?”
皇帝被下毒,全场封存,下令彻查。
未有结果前不准离开。
这些话本是正常。
但偏就偏在太子在场,清平长公主在场,下令彻查一事他们两个谁说都行,但却如何也轮不到三皇子先说出这话。
在这两人面前,他的资格是不够的。
面对询问,翟萧淡淡看向仍旧坐在位置上的长公主,清平见此似乎并未有何波澜,像是根本不着急一般,端起酒杯小抿了一口。
“皇兄中毒,事关重大,今夜务必要将凶手抓出。不过这件事情本宫倒不甚擅长,还是辛苦皇侄带病负责。”
“抓到下毒之人前,本宫不会离开,所以各位……还要辛苦一下。”
话落,现场没有任何一人胆敢反驳清平的话。
皇帝之下,她的话就犹如一道圣旨,无人敢反。
至少明面上是不敢。
一旁的翟牧舟见着根本没人将自己的话当回事儿,险些就一口闷气没上来。
白婴宁却还在此时显得不平,“那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把夫君放在眼里啊。等到日后夫君你得了名头,必须得第一个惩治一下他才算是出口恶气……”
“闭嘴!你今晚的话怎就如此聒噪!”
面对翟牧舟的突然训斥,白婴宁直接显得委屈起来。
“夫君,你怎的凶我?我只是替夫君抱不平而已……”
“那也要看场合!”
事情到这儿,翟牧舟早就没了哄白婴宁的心思,“现在开始,你若是再多说一个字,便回娘家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