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礼制,她和太子必须住在一起,但太子生病,所以她先搬去偏殿小住。
李墨看到她连忙站起来问好。
“参见太子妃。”
“恩。”
白莞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这么紧张。
“我不过是来看看太子,一会就走了。”
李墨连忙献上茶水,“太子妃,您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白莞笑了一声,然后盯着翟萧的睡脸无奈地叹一口气。
【赶紧起来吧,把东宫还给你你自己管。】
那些奴仆哭着求她不想离开时,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可再不好受还是得这么做。
白莞操持了一整天,昨夜又没睡好,略坐坐变回偏殿了。
她刚离开,翟萧就‘醒’了。
“你接着说,太子妃今日还干了什么。”
李墨连忙把白莞遣散奴仆的事情跟翟萧汇报,他有些犹豫地说:“其实,好多人都跟着陛下许多年了,现在把他们赶走,他们也不知道能去哪啊……”
翟萧却靠在床头,似笑非笑。
“怎么?你觉得太子妃做得不对?”
“不不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李墨慌忙摇头,他一个奴才岂敢质疑太子妃,他不过是为昔日的同僚感到可惜而已。
“她是为我好。”
诚如白莞所说,东宫这些年养了不少人,人心杂乱,就是他没有好好把控的结果。
所以他才会‘病倒’。
“奴才知道太子妃是为太子好,这两天太子妃都忙坏了,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您,太子妃连回门都没回呢。”
依照习俗,白莞应当在成婚后的第二日由夫君陪同回府拜见父母。
可因为翟萧的身体吃不消,他们便没回。
莺红问起白莞这事如何打算时,白莞正在看书。
她淡淡地翻过一页,“没怎么打算,等太子好些再说。”
反正世人都知道她在专心照顾太子,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不出现不回门,也没人敢说什么。
但这不出现刚好能帮助掩人耳目。
在众人眼里应该足不出户照顾太子的她,此时正坐在茶楼里悠悠的喝茶。
莺红已经陪着自家主子在茶楼里坐了两个时辰了,屁股都快坐疼了。
她给白莞添了一杯茶,叹了一口气。
“娘娘,你要等的人到底是谁呀,这么神秘。”
话刚说完,茶楼下却突然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是有人在争执。
白莞放下茶杯,眼中闪过笑意。
来了。
“莺红,我让你等会儿要办的事情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要去楼下找一位圆眼睛,爱穿红色长裙的女子,问她腹中孩子的父亲真的是那位吗。”
一字不落。
白莞满意的夸赞了几声莺红,然后在小姑娘笑成弯月的眼睛里给对方也带上帷帽,“走吧。”
她呼出一口气,挺拔了身姿。
莺红扶住她,二人慢悠悠的向下走去。
楼下确实有两方正在争执。
左边的是一位穿着宽大袖袍的白面小生,腰间挂着一块青白玉佩,玉佩上缀着字,看不真切。
右边是一位红衣小妾,身后跟着足有五六人,身上穿着写明了镇南王府字样的衣服。
小妾扶着肚子,面色不佳,指着小生净挑些女人的词骂。
那白面小生都气成粉面小生了,声音却清雅,“小生并未撞贵人,周围的人都看见了。”
他说着,看向四周求助,可是镇南王府的人没有人敢惹。
一个个都低着头加快脚步,连热闹都不敢看。
镇南王祖上累世军功,皇帝都礼让三分。
谁又敢惹。
那小生几番辩解无果,为求脱身只好辩解。
眼看着事态快要平息,白莞却还是拉着莺红藏在拐角处。
莺红急得冒火,但还是安分的跟在一边,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就等着一会儿冲上去把憋在肚里的话吐干净。
白面小生道完歉才被放过,转身要走。
那红衣小妾扫了对方的腰间,圆眼一亮,“慢着!”
她招手让侍卫上前,“把他腰间的玉佩抢来。”
“干什么!”
白面小生根本来不及反应,腰间便一轻。
他急得上前空手要抢,却被推了一个踉跄,撞在了门框上倒吸一口凉气。
红衣小妾看清玉佩上的字迹,顿时喜不自胜,拿着玉佩招摇的晃了晃。
“我知道你是谁了,今天且放过你。”
眼看对方要走,白莞轻喝,“慢着!”
小妾转身看过去,就看一个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款款走出,身姿绰约,走动间清风带香,翩跹似蝶。
身后还跟着一个同样带着帷帽看不清相貌的粉衣姑娘。
她皱眉,转身要走。
在这京城,镇南王府的人,还不需要听哪位世家的话。
刚转身,身边就扬起一阵风,耳边轻飘飘的吹入一句话。
“这孩子,真的是那位的吗?”
小妾顿时停在了原地,僵硬着转头看粉衣姑娘,“你什么意思?”
即便她已经极力掩饰,眼中的惶恐却还是明显非常。
莺红笑了一声,压着声音道:“秀月夫人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何大夫还等着您呢。”
这一句话直接将小妾面上维持的平静戳破,她呼吸都急促起来,招手让身边的侍卫退下。
“何大夫说,这玉佩应当抵得起他的命。”
白莞走过来,她比小妾高半个头,即便语气温婉,却让小妾说话都变得颤抖。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镇南王府不会放过你们!”
但是这话却没激起眼前两人的一点波澜。
白莞轻笑着,伸出了右手,“夫人给,还是不给?”
轻柔的语气此时却如催命符,听的何秀月一身鸡皮疙瘩。
心里不断地猜疑着。
眼前的人到底是谁,表哥什么时候落到这些人手上的。
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
“夫人,时间不等人呐。”
何秀月不再犹豫,白莞手上一沉,便多了块冰凉的东西。
她微微拂了拂身子,“送夫人,身体吉祥。”
何秀月咬牙,她作为镇南王的小妾,还从没有被人威胁到如此境地。
她明明花了大价钱给表格找了侍卫守着,为什么还会被人钻了空子。
回去一定要花钱加固守卫。
这两个人也留不得!
这个秘密,得永远封住。
她冷哼一声,看着白莞二人的眼神阴冷,走时浑身带着戾气。
白莞并未放在心上,前世这个小妾也没有瞒住这个消息,在两周后就被镇南王生生打死扔河里了。
当时这个丑闻被何大夫的妻子传的整个京城沸沸扬扬。
镇南王仗着祖上军功赫赫,向来目中无人,百姓被欺压已久,巴不得这个笑话多闹几回。
镇南王有心封锁,也没有封住。
既如此,何不拿来稍加利用。
大不了她就在东宫窝两周不出来。
何大夫当然活得好好的,啥事没有,但小妾赶过去发现是假的后也只能憋着。
难不成还能和镇南王说,自己得情人被发现了,想请镇南王给自己摆平?
至于这玉佩,白莞摸着上面刻着的“清平”二字,转身看向白面小生。
“公子,请回去转告长公主,太子妃白莞请她扶正茶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