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皇后深知翟萧平日不受贿赂不敛私财,如今准备贺礼正是要用钱的节骨眼,她便命人封了二千两银子送去东宫。
奈何人还没出宫门,就被万贵妃的人拦住。
万贵妃直接带着人来皇后宫里,“皇后娘娘,臣妾知道您事多人忙,特意捉住这小偷给你送来。”
年皇后抬眼看去,从容地看着万贵妃,不怒自威。
“妹妹是否误会了什么,这是本宫宫里的婢女芍药,本宫让她去给太子送些东西而已。”
万贵妃故作严肃,“娘娘有所不知,臣妾正好派茉莉去送补品给太子,正巧撞上这丫头在宫门口鬼鬼祟祟。”
“茉莉便搜她的身,一搜便搜出两千两纹银,一个婢女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必定是偷来的,臣妾不敢闹大,特意捉来给娘娘处置。”
芍药连连摇头,眼泪一甩便落在地上,“娘娘,我没偷,我真的没偷钱。”
年皇后当然知道她没有偷钱,因为那两千两正是她亲手交给芍药的。
“芍药没有偷钱,这钱是本宫交与她的。”
万贵妃故作惊讶,“是么?可是娘娘,您为何要把这么大一笔钱交给宫女?”
她早知万寿节将至,年皇后必定会暗中贴补翟萧,所以她一早就去等着了,就等着皇后宫里的人出现。
若是皇后亲口承认太子清苦,来日传出去,人人都知贵为太子却贫苦,嘲笑的只有皇后和太子。
皇后既不愿说出实情,又不想污蔑芍药,只好想了个借口。
“芍药家中有事,急需两千两银子,所以本宫给了她。仅此而已。”
“娘娘,什么样的人家竟要花两千两银子?”万贵妃‘惊讶’地捂住嘴,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皇后心下有几分不耐,“你究竟要说什么。”
若是要闹到皇帝那里,她也有说辞,不怕万贵妃把事情闹大。
可没想到万贵妃轻轻一笑。
“娘娘,其实臣妾知道芍药是你的家生奴才,也没想把她怎么着,只不过是来提醒娘娘,千万别做错事。”
万贵妃盈盈一笑,转身离开。
她本来也没想闹大,万寿节近在眼前,这个时候谁闹事就是给皇帝找不痛快,她只是想阻止皇后给太子贴钱而已。
到时候翟萧一穷二白,送的礼寒碜又寒酸,丢的是年氏一族的脸。
而翟牧舟的玉石屏风脱颖而出,定能让皇帝知道谁才是那个忠心孝顺的好儿子。
芍药头垂得极低,“皇后娘娘,奴婢没能完成您交代的事,请娘娘责罚。”
“罢了。”
皇后眉头深锁,叹一口气。
“万贵妃有心阻拦,你也没办法。”
“那……那太子那边怎么办?”
皇后攥紧佛珠,细长的指甲嵌进肉里。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时候即便有人挑刺,她也有说辞为翟萧开脱。
可她没想到,白莞早已备好一份大礼。
转眼便到了万寿节那日,这几日为了万寿节,除了朝中要事其他事情几乎都停滞了,一切只为万寿节做准备。
而皇帝为了给太子祈福,特意吩咐礼部今年不必去行宫,就在宫中热闹热闹。
省下的钱用来赈济灾民,为太子积攒福报。
宴会选在宫中的瑶光台举办,为了万寿节,连早朝都停了。
百官朝贺的东西一早就送到宫里,把宫门口都堵了。
天刚刚亮,白婴宁就感觉到翟牧舟起身了。
她懒得起,翻了个身,撑着脑袋看翟牧舟。
“夫君,您怎么起这么早呢?今日不是不必上朝么。”
“那也得进宫向父皇祝贺。”
翟牧舟洗了个把脸,他虽然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唯独一样,晨起洗漱必须亲自来。
这样才可保持清醒。
白婴宁打个呵欠,“那不是到了时辰再进宫吗?”
翟牧舟看她一眼,眸中有着难以言表的嫌弃,“如若他们都像你这样懒散,那我可要偷笑了。”
“我不懒。”白婴宁连忙坐起来为自己辩解,“为了父皇的万寿节,我做了很多准备。”
“什么?贺礼是我准备的,你做了什么准备。”
翟牧舟洗漱之后便由丫鬟进来伺候着更衣,准备用早膳。
白婴宁笑着起身,指着边上的一套新衣说:“这便是我的准备,今日进宫的人很多,我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给夫君丢脸。”
为了这件衣裳,她提前了半个月去绣庄定做,还特意打听过了,白莞没有在城中任何一个绣庄定制衣裳。
也就说,今日白莞只能穿旧衣出席。
白婴宁对镜梳头,特意让翠红替她簪上万贵妃在她成婚时赐的簪子。
她一打扮便是好几个时辰,翟牧舟等得不耐烦,打算先行进宫。
“夫君,不必去那么早。我打听过了,东宫那边早就跟皇后娘娘说过了,今日太子和太子妃要晚上开席时才会进宫。”白婴宁眉飞色舞地说。
翟牧舟表情有一丝变化,他最担心翟萧出现,没想到翟萧还是硬撑着来了。
不过也是,翟萧病倒后失去了不少大臣的支持,百姓也议论纷纷,赶上父皇万寿节这样的大日子,就是爬也得爬来。
否则这个太子就是有名无实。
“那也不行。早点去,让父皇看见我的诚意。”
白婴宁挑眉,“外面那块屏风不就足以展现夫君的诚意了吗?”
上一世这块屏风深得皇上欢心,对此赞不绝口。
她认为翟牧舟只要按时出现,这个礼物必定拔得头筹,现在去也太早了。
“殿下,您信我,今日你的贺礼一定是陛下最喜欢的。”
白婴宁涂上口脂,嘴唇殷红得吓人。
她坐在翟牧舟身边,呵气如兰,“夫君不如想想,今晚回来怎么庆祝……”
她说得信誓旦旦,翟牧舟的反应却不大。
长衫石雕成的屏风就摆在院子里,为了避免被他人知道,昨夜才悄悄运进府里。
长衫石寓意长寿,得让父皇知道,他才是最知他心意的儿子。
翟萧一个病秧子,自己都活不了多久,更不可能祝贺父皇长寿。
而永生长寿是每个君王都想的,他这个礼物必定送到父皇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