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应该是一窝里最瘦弱的一只。
个头小不说，没几两肉，似乎还受了伤，哼唧的声音微不可闻。
江明月带着俩孩子回家。
江明玉很平静地看了眼闺女：“打赢了没？”
“打赢了！娘，我想养小狗！”
“打赢了就行。养可以，你自己负责照顾。但它太弱了，还受了伤，只怕养不活。”
小茵毫不介意：“没关系！如果养不活我就给小狗做一个好看的坟！”
江明玉：……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虎了。
跟小时候的江明月挺像的。
江明月觉着，新家即将落成，多养条狗看门也不错。
再说，自家小外甥女头一次有自己想要的宠物，养死了多伤心啊。
所以她兑换了一株一级仙草，趁小茵不注意喂小狗吃了。
按理说这么小的狗崽子还在喝奶，草也不在狗的食谱上，但仙草一凑到嘴边，小狗就迫不及待开始啃。
几乎是狼吞虎咽一样，将整株仙草吞进了肚子，一点没浪费。
生命会自己寻求生路。
吃完似乎有了力气，它睁开眼睛，在江明月手边拱来拱去，辨认着眼前人的模样和气息。
江明月点点它的小脑袋：“要好好长大，保护小茵，看家护院，知道不？”
小狗哼唧两声。
小茵给狗崽子取名叫大壮。
希望它以后长得又大又壮。
孙玉兰善意提醒，这名字和村里一个老人的重名了，不大礼貌。
小茵又不愿意取小黑这种很土气的名字，求助的目光看向小姨。
江明月摸摸下巴：“叫威武大王怎么样？”
四个字，有点长，但很威风啊。
江明玉和孙玉兰表情一言难尽。
“小姨真厉害！威武大王好听！”小茵满脸崇拜。
四个字总不能跟长辈重名了吧！
不知是不是托名字的福，威武大王一天比一天健康，伤势好得很快，吃得还多。
没过三天就跟在张龙赵虎和小茵屁股后面满院子乱跑。
但它很懂事，家里的生鸭子熟肉从来不偷吃，自己饭盆里和人给的才吃。
也从不追咬后院的鸡鸭。
原本有些担心的孙玉兰和李荷花放下心来。
威武大王几乎受到全家人的喜爱，除了李丰年。
自从土床做成功之后，李丰年翘首以盼，等着自己的三两银子落进荷包里。
他掰着手指头算过，三天过后，试验了两次，试验失败后就立马调整方向开始第二轮试验，直到成功。
刨去修土床，等待的时间，一共只浪费了两天而已。
五两银子，去掉二两，还有三两。
整整三两银子。
李丰年满心欢喜琢磨自己要怎么花这笔钱，万万没想到，江明月竟然一言不发！
她好像忘记这回事了，不是往外跑就是往新房子那边跑。
自己找准时机想凑上去“质问”她，但老是找不到机会。
反复几天后，李丰年明白了。
该死的疯女人，她想赖账！
他阴恻恻盯着江明月的房门许久。
所有的钱都锁在那屋的箱子里，只要他趁着没人的时候进去，悄悄拿一点出来，做得干净点，谁知道是他拿的？
那不叫偷！
拿回自己的劳动所得，再正大光明不过，叫什么偷呢？
但每次，脚步还没迈开，那只还没李丰年巴掌大的小奶狗就肚皮贴地，一蹦一蹦地跑过来，还奶声奶气嗷呜乱叫，然后引来恶霸鹅张龙赵虎。
李丰年恨不得一脚踢飞它。
但这小东西毛茸茸的，肥墩墩的，特别弱小，特别可怜……
况且，他敢动脚，那两只大鹅绝对能把他咬毁容。
该死！
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
孙玉兰从前起的最晚，睡得最多，现在却成了全家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人。
早上起来包包子，新鲜现包的包子味道更好。
食客都养刁了，稍微放一次就被吃出来不对劲，然后嚷嚷着要退钱。
退钱怎么行！
那是在割孙玉兰的肉！
所以她只能起得比江明月还早，在夜色中点着蜡烛包包子。
晚上，又要卤第二天一早要送去镇上的鸭子。
每个夜晚，李家的人都在浓香扑鼻的卤肉味儿中入眠，快要免疫这个味道了。
“谁偷吃了我的鸭子？！”
孙玉兰包完包子，准备切昨晚卤好放凉的鸭子，但一揭开盖子就发现不对劲。
卤鸭被动过了。
少了一根鸭脖，一块鸭架，两个肥鸭腿，五个鸭爪。
那偷吃的小贼似乎想隐瞒，特地把上面的扒拉开，偷吃下面的肉，然后把上面的再放回去。
但孙玉兰眼神尖着呢，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李宗奇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来：“娘，鸭子咋了？”
孙玉兰气得手抖，“哪个千刀万剐的王八蛋混账偷吃了今天要送的货？给老娘自己站出来！少了八斤！八斤啊！”
李宗奇一激灵，清醒了。
大家都知道卤鸭是固定要送的货，自家应该没人会去打卤鸭的主意。
“难道有小偷进来？”
其他人陆陆续续被吵醒，出来看情况。
李荷花摇头：“我看不像。小偷要偷卤鸭应该一盆抱走才对，干嘛还费劲遮掩。”
李宗富摸摸下巴：“而且，张龙赵虎和威武大王都没动静。”
大家互相间对视一圈。
孙玉兰本来就隐隐有猜测，这会儿一看少了个人一直没出来，冷笑连连。
“你们几个小伙子跟我来。”
领着四个男的冲进主屋，一把掀开李丰年的被子把人扯下来。
“绑起来！”孙玉兰动作粗鲁，声音表情却出奇冷静。
李宗奇几个对视一眼，在李丰年的愤怒反抗中老实绑人。
“你们干什么！
快放开老子！
李宗奇李宗富，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宗宝，快来把爹放下来！”
李丰年嗓子都喊哑了，没一个人愿意冒着孙玉兰的死亡凝视靠近他。
“昨天半夜老娘就感觉你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好吃吧？”
“老子起夜去茅房还要特地告诉你？发什么神经！”
李丰年打死不认账。
孙玉兰踹了他一脚，赶时间去镇上送货卖包子，没功夫跟他闲扯。
还是没人理他。
“你叫小茵是吧，来，帮我把绳子解开，我给你肉吃。”李丰年病急乱投医，哄着这个突然住进他家里的小姑娘给他松绳子。
小茵抱着威武大王，萌萌哒看着他，手指点了点嘴唇。
“偷吃的阿公嘴巴都肿起来了，阿婆说了要等小姨回来教训阿公，不能放。”
李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