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这里不能摆摊吗？赶紧撤了。”
“城管大哥，我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出来打工不容易啊，你能不能别抬走啊？”
“组织迷信活动，占道经营，你还有脸说？你是不是逃课出来骗钱的？你的家人在哪儿？”
“这个……我家里人都……”
姚玲眼角带泪，嘴巴撅起来，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别跟我来这套，赶紧把你家大人喊出来，现在的人为了赚钱可越来越没谱了，居然让小孩子出来摆摊？”
城管手插着腰，抬走了姚玲的小小卦摊。
姚玲和小黄对望一眼，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今天可真是晦气，这些城管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来这里搞什么专项整治？”
“汪！”
“我算卦不行？去你的吧。”
姚玲没好气地踢了一脚小黄，却一脚踹空，差点跌了个狗吃屎。小黄咧开嘴巴，露出一嘴大白牙。
“连你也捉弄我？回家！”
姚玲怒骂一声，双手叉腰往家里走去。
楼道里面阴暗潮湿，甚至还隐隐有些尿骚味儿散布在空气之中。每次上楼，姚玲都需要捂着鼻子，她走到自己的屋子前面，却见房东正双手抱臂站在门口。
“哟，小丫头回来啦？”
“唉嗨，回来了。”
“这个月房租呢？”
“能不能再宽限两天？”
“赶紧给我滚出去，你都拖了我两个月的房租了。”
房东拉开房门，从屋子里拿出一个行李箱，丢了出来。
“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离开这里！快滚！”
姚玲攥着小拳头，指着房东破口大骂，“你这个臭屌丝，祝愿你一辈子找不到女朋友！小黄，我们走！”
咚咚咚！
姚玲拖着箱子走下楼梯，箱子在台阶上敲出了有节奏的声音。姚玲走进附近的房屋中介，一家一家走访，用她的小本子记下所有出租的房子，却没有找到任何一家适合的地方。
哪怕最便宜的屋子，都需要两千块钱一个月，还需要先付出半年的押金。
真是可笑……你看我像是有那么多钱的人吗？
咕噜噜——
小黄蹲在地上，肚子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他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姚玲。
“你怎么又饿了？不是刚刚吃过东西的吗？憋着！”
咕噜噜——
这次轮到姚玲的肚子也开始提出抗议了。
“好吧，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姚玲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心中默念咒语，接着抛出铜钱。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钱，小声地对小黄说道：
“往前面走，那里似乎有霸王餐可以吃。”
“呜汪~”
小黄也赶紧捂住嘴巴，点头如捣蒜。
姚玲按照卦象的指示，一路向前，果然在路边找到了一个正在卖羊肉串的烧烤摊。姚玲擦了擦嘴巴，一路小跑走了过去。
“老板，羊肉串怎么卖？”
“三块钱一串。”
“好，给我来二十串。”
“先给钱。”
“我先吃，吃完给钱。二十串可能不够我吃的，吃完了我还要再点，一起算账好了。”
小贩上下打量一番姚玲，怎么样想不出这样一个小丫头哪儿那么大饭量。
不过他也没多想，便让姚玲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扭头开始烤串。
“老板，来两串腰子，三十串羊肉串，多放点辣子。”
“先给钱。”
“吃完再给！”
一个慵懒的声音从姚玲身后传来，她后背忽然发凉，一扭头却见何必牵着貔貅一路走来。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默契。
貔貅与小黄凑到了一起，两人互相闻了闻对方的屁股，接着开心地一起摇着尾巴。
何必坐在姚玲对面，点点头说道：“真没想到出来吃饭都能遇到你？”
“你也是来……”
“当然是来吃饭的咯。”何必抬着眼皮指了指身后的兰博基尼说道，“像我这么有钱的人，可从来不会用算卦的方法，来算哪里有霸王餐吃的。”
“唉，说的也是啊。作为冰鉴行走在世间的唯一传人，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丢人的行为的。”
“汪？”
“唔？”
“闭嘴！”
何必与姚玲异口同声，一起冲着身边的两只貔貅发出了警告。烧烤摊老板端着烤串走了过来，分别放在何必与姚玲面前。
何必拿出几串羊肉串放在貔貅和小黄面前，接着两人便一边撸串，一边闲聊。
“你来金陵多久了？”
“我从小就在金陵长大。”
“耶？居然是土著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方言？”
“习惯了。”
“你为什么不上学？”
“没钱。”
“那你现在住哪儿啊？有房子吗？”
“今天刚被房东赶出来。”
“你的父母呢？你的师傅呢？”
“管那么多干什么？你是过来给我查户口的吗？”
两人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拼命往嘴里塞东西。两人一如风卷残云，很快便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吃光了。
“嗝儿……”
姚玲打了个饱嗝儿，死死盯着桌子上最后一根羊肉串。
何必抬眼看了看羊肉串，又看了看老板，低声说道：“你算的时候，也是这里可以吃霸王餐？”
“我算的不会错的。”
“难道我们是直接跑吗？”
“不知道。”姚玲咽了口口水，指着羊肉串，“我还没吃饱，最后一串给我可以吗？”
“没问题。”
姚玲大喜过望，捡起最后一串三下两下吃完了。
摊主走了过来，伸出手说道：“唉，该给钱了吧。”
“嗯……”姚玲与何必装作掏钱的样子。
嘟嘟！
一声哨子声响起。
摊主放下肩膀上的毛巾，扭头看向身后，只见城管大队开车一辆小货车沿路没收摊贩的装备。摊主大骂一声，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摊子。
“卧槽，城管来了，不得命咯！一群土匪哦！”
摊主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收掉何必与姚玲面前的折叠桌。二人对望一眼，也帮助摊主一起收东西。
“摊主，别着急，我们帮你！”
“汪！”
二人手脚麻利的帮摊主收拾东西，摊主骑着自己的小三轮，抬腿猛骑。
“谢谢二位啊！”
“不客气！”
摊主一边骑车，一边向身后的二人挥手。他踩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头，破口大骂道：
“艹，你们两个王八蛋没付钱呢！”
何必与姚玲早已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