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熊凯旋？”
“是的。”
“你是熊凯旋的女朋友？”
刘敏站起身，既没有否定有没有答应，“你好医生，小熊的伤怎么样了？”
“你的手臂需要动手术，手术花费大概是二十万，有医保的话可以报销百分之九十。”
“可是，我没有医保。”
熊凯旋摇了摇头，他自己连生活都成问题，哪儿来钱再去买什么医保呢？
“那你是准备全部自费？”
熊凯旋咬牙想了想，他的卡里还存着五万块钱。这东西可是他存着用来学拳、练拳的，还有两个月，业余赛就要开幕了。
如果错过的话，他又要再等一年！
做为一个运动员，他的运动生涯能等得起多少个一年？
“医生，有没有什么别的更经济的方法来治病？比如涂涂药之类的？”
“涂药？兄弟，你这个伤可不是一般的伤啊。你要是不动手术的，很容易留下终生残疾。而且动完手术后的一年里面，你也不能做剧烈运动了。”
“那是不是说，我不能再打拳了？”
“打拳？原来你是个拳手啊，兄弟……为了你的健康，改行吧。你已经不能再当拳手了。就算你手臂的伤治好了，骨头上还是会有裂痕在，只要再有什么大的冲击，你还是会比一般人更容易骨折。”
“让我……想想吧。”
熊凯旋低下头没有说话。
刘敏看着熊凯旋，手指微微颤抖地抚摸着自己的嘴唇，成为一个职业拳手可是熊凯旋一直以来的梦想，他曾无数次和自己幻想吹嘘，当他拿到拳王金腰带的时候，会有多么光彩！
然而现在……
“小熊……”
“你走开，让我静一静。”
“我来帮你想办法吧？是不是你手上没有足够的钱？我可以借一点给你的。”
“走……出去……滚！”
最后的一个字，熊凯旋几乎是吼出来的，刘敏何曾见过熊凯旋如此癫狂的样子？她微微一愣转身离开病房，轻轻关上了大门。
刘敏感到医院的氛围有些压抑，她靠在走廊的长椅上，怔怔地发呆。
正在此时，穿着一身病号服的陆子野跑了过来，噗通一声坐在刘敏的隔壁。
“哎哟妈耶，医院这种地方是真他妈的不能来，老子只是砸坏了脚趾，就要在医院里住院三天，前前后后花了老子快一万块钱了。真是倒霉透顶了。”
刘敏转头看了眼陆子野，只见他的右脚大拇指上绑着厚厚的石膏，看上去滑稽异常。刘敏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又赶紧捂着嘴巴轻轻咳嗽两声。
“想笑就笑吧，你不觉得这很滑稽吗？”陆子野冲着刘敏晃了晃脚趾。
“不，我想你一定很痛苦吧？”
“没有，这正好给了我一个机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你是来陪护病人的吗？”
“是呀，他的伤……似乎很严重。”
咔哒——
刘敏话音刚落，便见熊凯旋穿好衣服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小熊，你干嘛？”
“我回家。”
“你这个样子能自己回家吗？”
“我只是没有手了，不是没有脚。”
熊凯旋怒吼一声，大踏步离开，刘敏还想跟上去，却被熊凯旋狠狠地骂了回来。
“臭女人，别跟着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刘敏愣在原地，哭成了泪人。陆子野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刘敏的肩膀。
“小姑娘，别伤心了。他不是有意要这样吼你的，他只是不想让你也受牵累罢了。”
“小熊要是一辈子残废了，那该怎么办？我们可没钱付的起那么高的医药费啊……”
陆子野咂咂嘴，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夹，翻找一番。
“喏……我给你介绍一个神医，专治骨科。有他帮忙，你绝对没有问题的。”
“何必？”
刘敏看着名片上的名字，愣愣出神。
……
熊凯旋钻进自己的出租屋内，从柜子里拿出饼干，尝试多次也没能打开包装。他疼到满头冷汗，只得拿出止疼药，囫囵吞下。
过了好一会儿，疼痛稍微缓解，熊凯旋也没有了吃东西的欲望。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乔胜的电话。
“谁呀。”
“我是熊凯旋。”
“你小子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我的手残废了，你要赔我钱。”
“赔钱？你居然要我赔钱？”
“你害得我永远不能打拳了，我甚至连能不能正常生活都是问题！这一切都是你害得。”
“哈哈哈……好好好，你想要我赔钱是不是？我立刻找人给你送去！”
电话那头响起了忙音，熊凯旋怔怔地看着手机，一脸茫然。
刘敏给他打来了电话，熊凯旋看了一眼，任由手机铃声那样响下去。刘敏的电话打来了三次，熊凯旋始终没有接听。
过了半个小时，刘敏发来了一条消息。上面说她已经帮熊凯旋找到了一个医生，专门治疗骨科，听说医术非常高明，她一会儿就带着医生过来。
熊凯旋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现在就算德国骨科来了都救不了我。”
咚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熊凯旋微微一愣，难道刘敏这么快就来了？
“来了，等会儿。”
熊凯旋轻叹一声，从床上站起来，笨拙地用手肘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一群西装革履的大汉，在见到熊凯旋后，还不忘保持微笑。
“请问，是熊凯旋先生吗？”
“没错，你们是谁？”
“我们奉乔胜先生的命令，给您送赔偿金来了。”
一个大汉走了出来，朝着屋子里扔进来一个红色的纸袋子。
袋子里的东西全都洒了出来，里面装满了冥币还有纸元宝。熊凯旋脸色阴沉，却见另外一个大汉也走了出来，拿出一件寿衣丢在熊凯旋脑袋上。
“乔胜先生为了向你赔罪，还特意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呢，你可不要太感动啊。”
“哈哈哈哈……”
众人哈哈大笑，熊凯旋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咬了咬牙，怒吼一声沉肩撞倒了当先的大汉。
那家伙闷哼一声摔倒在地，连着身后的伙伴也遭了殃。
大伙儿面色不善，不由分说地拉着熊凯旋扔到了狭窄的走廊之中。
“臭小子，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你是不是想立刻穿上这寿衣？好，我们马上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