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迟心软了下来,指着门口道:“去隔壁睡,明日再滚。”
平心而论,郑迟对宋宁还是很上心,只是宋宁从一开始带了偏见,才会觉得郑迟不好。
宋宁攀上郑迟的肩膀,手掌摸索到郑迟的唇上,低头亲了上去。
郑迟一呆,一把将他拂开,怒道:“你干什么?”
宋宁偏执的又凑了上去,非要将自己的嘴唇印在郑迟的脸颊上。
郑迟被惹得恼火不已,威胁道:“你要再动手动脚,我将你交给朱掌门,叫他看看你如今的得性。”
宋宁低笑道:“你不会,你在乎脸。”
郑迟冷哼一声:“就算我不会,你也将手脚给我放规矩点。”
宋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没做出让郑迟不快的事情。
郑迟与他拉开距离,心平气和道:“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你仍是我的师弟,但你从今往后绝不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宋宁用嘴堵上了他的话。
宋宁趁势双手撑在郑迟的身侧,更近一步,越是靠近郑迟越是情不自禁,郑迟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只要他在他身边就能让他移不开视线,想看郑迟泪眼婆娑的模样,想看郑迟小声求饶的样子。
每次看到郑迟,这样的念头只会越来越深。
郑迟猛的推开宋宁,怒吼道:“宋宁!”
宋宁将鼻尖蹭在他的耳边,轻嗅着,只有淡淡的药草气息,但却让他趋之若笃:“师兄,那日你也很享受,不如……”
郑迟扬起手掌,一掌将宋宁的脸颊扇道另一侧,一张脸气的涨红:“我说了那样多的话,你全当做耳旁风了,是吗?既然如此,朱天门留不得你了。”
郑迟手腕一转,从镯子当中取出一柄长剑,抵在了宋宁的脖颈边。
宋宁颈侧被压出一道血痕,他这才惊醒,郑迟绝不是与他开玩笑。
“滚下去。”
郑迟抬着下巴道,恶狠狠在唇角使劲的摸了一把,将两张薄唇揉的红艳艳的。
屈指一弹,点亮了屋内的烛火。
郑迟披散着头发,容颜俊朗,一身纯白的中衣,坐在床上正冷眼看着他。
宋宁看的一呆,从前只顾着憎恨郑迟,在他眼里郑迟就是修罗地狱中的鬼怪,早就忽视了他原本的容貌,在朱天门数一数二。
郑迟拿剑指着他,让他滚出去,自己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也跟着出去了。
月色正亮。
郑迟让宋宁在前面走着,郑迟跟随在后面,朝着阮峰之外走去。
他下定决心,终于还是要将宋宁的所作所为告诉朱叽,让朱叽惩戒他。
按照朱天门的门规,宋宁如此行径和欺师灭祖一般无二,轻者逐出师门,重者当场处死。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正是白日里他与宋宁纠缠的地方。
一点光亮从眼前晃过,郑迟抬手挡在眼前,觑了过去,忽然一怔,抬手往自己袖子里摸去,果然是空空如也。
郑迟赶忙收剑踩了过去,弯腰在地上寻找起来。
一块不足巴掌大小的玉佩被他捏在手中,玉佩下面坠着一串圆珠子,红的,白的,交相浑映,很是吸引人。
郑迟微微弯着唇角,擦了擦玉佩上沾染的水珠。
那是块双鱼玉佩,两条游鱼在一起戏水,雕刻的惟妙惟肖,凹凸有致,下面坠了有五颗珠子,穿在一起,细细观察就能看到上面刻有几个小字。
生辰快乐。
宋宁见郑迟如此紧张那块玉佩,是他从未见过的玉佩,不是他为别人准备的就是别人送给他的,宋宁看的心口泛起酸意,忍不住讥讽道:“那么紧张,谁送你的?也不过是一块破玉佩而已。”
郑迟猛然回头怒视着他:“在你眼里就是一文不值?”
宋宁嗤笑一声:“就算送我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郑迟紧了紧手掌,将玉佩紧紧攥在手中,最后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是,不过是个破玉佩而已。”
面上极力的掩饰怒意,但内心早已冰火两重天,凉与怒交加,手掌一扬,直接将玉佩扔了。
再次提剑指着宋宁前往朱叽的住处,他绝不会再心软了。
大半夜的朱叽被人吵醒,拉着一张虎脸,要不是看是郑迟,一早就发作了:“干什么?”
郑迟拱手行礼道:“弟子有要事回禀。”
朱叽皱眉道:“有什么明日再说吧,这么晚了也不合适。”
看着面前的两人,手好、脚好,就算有事也不会是大事,所以朱叽对他的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安抚了几声就让两人离开了。
宋宁一脸的得意,唇角隐着笑意,似是很高兴。
郑迟冷笑一声:“你也就能再高兴一两个时辰了,等我将此事回禀了朱掌门,我看你还能笑的出来吗?”
宋宁收敛的笑意,佯做无辜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师弟吗?你忍心吗?”
郑迟冷哼道:“收起你那副神情,我再不会上你的当了。”
郑迟就没离开,就坐在了朱叽门口等他醒来,将此事告诉他。
一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身边就坐着一个令自己心情不悦的人,时间对于郑迟而言就很漫长了。
背对着宋宁而坐,郑迟坐在台阶上,抬头看着天空,月亮正圆,星空疏朗,这样好的天气,可惜欣赏的时机不太对。
宋宁看着郑迟的后脑勺,问道:“郑迟……当初你为什么要将我带回来,若是不带回来,就没有那样多的事,我也不会……”
郑迟从鼻腔里哼了出来:“我也后悔,为何要个白眼狼回朱天门,还给自己带来这样多的麻烦。”
……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宋宁怪郑迟,郑迟怨宋宁,两人之间有了不解之仇。
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郑迟撑着下巴,闭着眼睛小憩,等朱叽醒来。
结果郑迟最后等到朱叽醒来,反而等到急匆匆的从外面闯进来地弟子,慌慌张张,急急忙忙。
朱叽再次被吵醒来,一脸的哀怨,但还是压着脾气问道:“干什么?”
那名弟子慌张道:“出事了、出大事了,交界处、魔族有了异动。”
朱叽一脸的不耐,听着听着猛然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魔族异动,恐有大变。”那弟子喘着粗气又说了一遍。
朱叽瞪起了铜铃大的眼睛,直接回房穿戴整齐,说道:“在哪里,指路。”
从郑迟身边擦过时,指着他道:“你……算了。”
转头问道:“朱天门内还有哪位长老在?”
那弟子道:“巧真人。”
“好,你去将巧真人叫过来。”
郑迟听到魔族有异动时,赶忙站了起来,将与宋宁的恩怨抛在脑后,朝着朱叽道:“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朱叽飞快道:“你能做的就是帮助朱夫人管好朱天门。对了,你半夜找我所为何事?”
郑迟不想再令朱叽心烦,赶忙道:“没什么,已经解决了。”
“嗯,郑迟,我要去巧真人前去魔族探查一番,你要协助朱夫人管好朱天门,若有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郑迟拱手道:“弟子领命,绝不辜负掌门所托。”
很快巧真人就来了,朱叽与巧真人以极快的速度出了朱天门,赶往魔族。
郑迟送走了朱叽两人,回头看了眼宋宁,沉声道:“在掌门回来期间,我绝不会多说一句,你也记住别再做不该做的事,不然……”
冷冷的扫视着宋宁。
朱叽与巧真人离去,周义又因为其他的事不在,孙长老只懂药草,所以真正能顶事的只有朱夫人与郑迟。
郑迟年轻,难免有时候不容易服众,所以很多时候还需要朱夫人出面。
他们一边有条不紊的处理门内事物,一边等朱叽归来,结果等来的却是朱叽的尸首和重伤昏迷的巧真人。
朱天门的天一瞬间塌了下来,就连郑迟也萎靡了几日,如同行尸走肉,就在朱叽下葬的那日他又恍然大悟,朱叽不在了,可朱天门还在,他需要让朱天门永世长存下去。
周义没过几日回来了,匍匐在朱叽坟头大哭了一场,便顺理成章的掌管起朱天门的事物。
因为他资历老,也有能力,郑迟只能从旁打打下手。
遇到意见不和的时候只能是郑迟低头妥协。
让郑迟彻底无望的是朱夫人居然也病倒了,整个朱天门彻底是周义说了算,他被排挤在一旁。
郑迟越发觉得周义不对劲,对他留了个心眼,果然让他发现了些端倪,周义有问题。
还没等他将周义的狐狸尾巴抓到,朱天门变了天,他拼死护着朱嘉与宋宁逃了出来,四处躲藏才逃过一劫。
周义早就与魔族勾结,也是他害死了朱叽,重伤了巧真人。
若非是郑迟发现了端倪,他也不可能此时动手,只会能到魔族蚕食朱天门以后。
郑迟极其不甘心,四处联络与朱天门关系亲厚的宗门,寻求帮助,在他与朱嘉的努力之下,总算是说动了几大宗门帮他,杀回了朱天门。
从周义手中夺回了朱天门。
可这其中的代价是差点葬送了郑迟的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