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哲辰在云舟上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裴孟,一脸疑惑,他并没有看到人离开,叫住众多弟子一问也不知他的去向,最后只好是他一人去向朱叽回禀。
朱叽性格急躁,乍一听到这等消息,一掌落在桌角,登时整张桌子四分五裂。
宁哲辰赶忙拦着他道:“你先别急,幸好祯衍跟了他们去,弟子并没有伤亡,还抓了不少揽奇门与松阵门的弟子。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朱叽冷哼道:“自然不能轻易放过,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要不要那些弟子活命?今日,不,明日你就随我去揽奇门与松阵门找他们讨要个说法,若是不服,打的他们认服。”
宁哲辰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无奈道:“你冷静些,这事定然不能轻易掀过,但也不能这样鲁莽的去。”
朱叽一想也确实不能就这样去,一甩手将他甩开,大步流星的走了:“嗯,我会好好想想。”
宁哲辰叹气。
朱叽思虑事情一向不周全,但是他有一位能掐会算的夫人为他出谋划策。
他也知道自己做事欠缺考虑,因而转了个道去找朱夫人商讨去了。
朱夫人名动天下,貌美如花,被朱叽娶到的时候震惊四方。
但那两人恩恩爱爱,倒是羡煞旁人。
朱夫人一身劲装,正在院中舞着一柄大刀,旁边随侍着两个小丫头,正满眼憧憬的望着她,又羡慕又敬佩。
朱叽果真是在这里找到了他,朱夫人每天这个时辰都会在这里练刀,提着一把与她身形不符的大刀,挥舞的风声猎猎。
“夫人、夫人!”朱叽站在廊下叫喊着,一声高过一声。
忽然朱夫人一个转身,一柄到径直的朝着朱叽面门飞来,寒光闪过,锋利无比的刀刃就对着他的脑袋。
朱叽抬手一握便将刀握进手里,提着沉甸甸的刀小跑到朱夫人面前。
朱夫人斜睨着他,冷声道:“你叫魂呢?我有听到,说吧,有何事。”
朱叽嘿嘿一笑,将刀递给走上前来的丫头,给朱夫人捶着肩膀道:“还是夫人厉害。祯衍与宁哲辰带着门内弟子回来了。”
朱夫人喜道:“嘉儿回来了。可有受伤?可有收获?”
朱叽赶忙安抚道:“没事,一切都好。我来是想说给你其他的事。”
“哦?”
朱叽赶忙将崖周山内的事情说了一遍。
果然,朱夫人皱起了秀眉,冷哼道:“真是好本事,竟然欺负到我朱天门头上。”
朱叽搭腔道:“就是,可不能白白放过他们,他们都要我们弟子的命,我绝不能轻饶他们,最好先将抓到的弟子解决掉。”
朱夫人冷眼瞧着他:“尽是胡说。这事虽是他们理亏,但因着朱天门内进去的人破少,若是他们一个翻脸不认账,即使是我们也不能奈何他们,难不成你打算与他们打起来,然后引发修真界动乱?”
朱叽嘿嘿笑着,他也知晓自己考虑事情从不周详,因而很是愿意询问身边亲近之人:“那夫人给我出出主意?”
朱夫人从院中走到廊下,顺势坐下:“这事其实很容易,你不管不问,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正好这几日清闲得很,估摸着巧真人他们也该回来了,你修几封书信给他们,叫他们赶紧回来。”
朱叽傻眼:“啊?为何?”
朱夫人面带笑容:“揽奇门与松阵门并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小门小派,即使是我们也没把握能对付他们两门的联手,所以我们不能去兴师问罪,而是要等他们自己登门致歉。急匆匆的召回巧真人他们,定会以为你生了大气,东家生了气,只能巴巴的跑来找你和解,不然真的与朱天门结下仇,打起来,他们定会伤了元气,届时其余宗门一拥而上还不将他蚕食干净?哪怕是为了这短暂的安稳,他们都不会真的与朱天门翻脸。况且他们的弟子还在咱们手中,不怕他们不来。”
朱叽听的连连点头,除了觉得极为有道理之外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地方:“我马上修书一封,召他们回来。”
朱夫人点了点头,饮了一口朱叽递上来的茶水,说道:“叫嘉儿过来,我想他了。”
朱叽急忙派人去找朱嘉。
*
郑迟一瘸一拐的回到原先的住处,本想回去休息片刻,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结果被人堵在了半路。
王宗带了不少弟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呦,这不是郑师兄吗?你怎么在这里?可是让我好找,一连消失五日,长能耐了?”
郑迟垂着脑袋,并不想与他起争执,往旁边挪了挪,想从他身边离去。
王宗平日里欺负郑迟惯了,也见惯了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只是狠狠地推搡了他一把,将郑迟推得踉跄:“哑巴吗?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哑巴,但一定是瘸子。哈哈,你们看他那条腿,短了好大一截。”
郑迟抿着唇,听着他们的奚落声,他不喜欢与他们计较,不然总会被想着法的刁难,到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听着,听完了便没事。
与王宗一起的弟子当中有嘴巴碎的人,几日不曾欺负过郑迟便越发的放肆起来,不仅将他推得摔倒在地,说出来的话更是难听:“不过是一只癞蛤蟆居然攀上了祯衍真人,还有一个天之骄子般的师弟,啧啧,不过即使再优秀也和你个瘸子没关系。”
“你师弟都不认你,不然又怎么会任由你被我们欺负,劝你识相点,早点从仙门内滚出去。”
郑迟面色渐沉,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你可以羞辱我,但你绝不能说我师弟不认我,我的师弟一直都认我的,我永远都是他的师兄。”
那人的话戳到了郑迟的逆鳞。
原先切切诺诺的人忽然抬起来脑袋,怒视着出声那人,将拳头捏的嘎吱作响。
“我有说错吗?本就是……”
舌头垫在了牙齿上,满嘴都是血迹,他的下巴被人一拳砸在上去,歪着脑袋倒在地上。
郑迟气的不轻,握着拳头还想上去补上两拳。
宋宁就是他的逆鳞,绝不可触碰,不然即使拼了性命他也绝不轻饶。
王宗愣在原地,一向被他们搓捏揉扁的郑迟居然敢反抗,还动手打了人,顿时大怒,握起拳头就要打回去。
郑迟直接先下手,抬起他那条瘸了的腿踹在他的肚子上,将他踹飞出去。
其余人像是醒悟过来,纷纷要动手还回去。
一声怒吼直接镇住他们:“你们做什么?”
郑书覃大步流星,一把抓着郑迟将他拖出了弟子的包围,抬眼打量着他,似是在确定是否无恙。
“没事吧?”
郑迟摆着手道:“我无事,有事的是他们。”
王宗正躺在地上打滚,那钻心裂肺的疼无孔不入,爬都不爬不起来。
郑书覃冷哼一声,眸光扫过那些弟子,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郑书覃是长老疼爱的弟子,在朱天门地位极高,岂是他们这些平平无常的弟子能招惹的人,有人赶忙站出来说道:“不是,是郑师兄他先挑的事,是他打了孙师兄,王师兄不过是想讨个公道,谁承想郑迟根本不讲理,又打了王师兄。”
如此颠倒黑白,郑迟都快被气笑了:“胡说八道。”
郑书覃看了眼郑迟的脸色,猜到了七七八八,平素里也有所耳闻,同门弟子互相欺负。
想必是他们在欺负郑迟,没想到却被打了。
“说实话!”郑书覃喝道。
在他的威压之下,终于有胆小的弟子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事情真相。
郑书覃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过分,怒喝道“一个个不思进取,反倒学会了欺负同门,很好!”
忽然转头对着郑迟说道:“郑师兄觉得应该如何处置他们?”
态度大变,语气亲昵。
隐隐的有着讨好之意。
看傻眼了所有人。
郑迟不愿意惹是生非,摇头道:“算了,下次不犯就好。”
郑书覃点头,朝着所有人厉声道:“若有下次,我就将你们所有人送去刑堂受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所有人刚从崖周山回来,郑迟与宋宁救了所有弟子的事还未传出去,不然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欺负郑迟。
被厉声呵斥,所有人赶忙走了,生怕呆的时间再久一点就会被送进刑堂。
郑书覃关切道:“郑师兄一直被他们这样欺负吧,你为何不去告诉祯衍真人,何苦受这些气。”
郑迟不在意的笑笑:“并不是什么大事。谢谢你替我出头。”
“郑师兄,之前的事我还未对米说声谢谢。”
“无事。顺便之事。”
“郑师兄可愿意去我那里坐坐,不然回去碰见其余弟子还要平白无故的受委屈,日后若还有人不长眼,你大可以告诉我我帮你。”
“不了,我还有事,告辞了。”
客客气气,显然对他并不怎么在意,郑书覃很是失望,他并不是别有目的,就是纯粹的想要与他结交,可惜郑迟并无这种想法,只好目送着他离去。
郑迟慢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