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连忙将湿纸巾一点点将多余的药水擦掉，还好没有干，是可以擦掉的。
她慌张地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一边心里悲戚地想，她果然不应该留下来了，连擦药这件事都做不好。
程菓觉得她今晚很不对劲，浑身都散发着悲伤的气息。
沉声说：“你不用和我道歉，到底发生什么了？”
被他一关心，林月心里好像被人紧握，疼痛，酸涩，不舍，这些情绪一股脑充上神经，让她的眼里盛满泪水。
她应该说什么，说她不舍的离开这里，说她喜欢他。
可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有的时候很温柔，可是又有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还是沾了云倾姐她们的光。
其实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因为她们，自己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他接触。
这个念头一出，林月堆积地自信崩塌了许多。
是了，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眼前的手逐渐模糊，好像有什么夺眶而出，她的心好疼。
程菓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的手上，他僵住了身形。
那是什么？
能是什么，会是什么？
程菓意识到她哭了，左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见到的场景让他呼吸一滞，平时那么开朗的人，此时泪流满面，努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眼睛通红，鼻尖也是红红的。
程菓皱了皱眉，心底好像被撕开一个裂缝，冷风往里头灌。
他不知所措地捧着林月的小脸，粗砺的拇指不停拭去脸颊的泪水。
哑声问道：“怎么哭了，嗯？”
“谁欺负你了？”
林月泪眼婆娑地摇摇头，因为他的关心，鼻尖酸涩，泪水就这么止不住地流了。
每一滴泪水都烫在程菓心上，让他止不住烦躁。
恶狠狠地拭去她的眼泪，语气不自觉地凶巴巴，“不许哭！”
林月一点也没在意他凶自己，她努力地眨眨眼，想让眼前清晰一些。
嘴唇嗫嚅，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没有，没有谁欺负我。”
“是我，我喜欢你，所以一想到要走，就好难过。”
终于说出来了，林月发现其实没有那么难，程菓着的目光像是催化剂，膨发她的勇气。
程菓怔愣住，看着眼前的人儿，脑子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她说喜欢自己，她说喜欢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的，那自己呢，喜欢她吗。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有意思才和她做接触，可是后来发现她是个心底善良，虽然贪吃但是又很勇敢的人，会为了在乎的人变得强硬。
而自己也一点一点被她吸引，所以这种感情是喜欢吗。
林月见他思绪飘远，一脸错愕，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是她还是好难过。
她抬起手臂擦擦眼泪，哽咽着说：“对不起，你不用感到为难，这个只是我单方面的喜欢，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想告诉他罢了。
说完，林月放开程菓的手跑回房间，将房门反锁。
程菓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现林月逃跑了，他连忙追上去，敲打着房门。
沉声道：“林月，你要开门，我们谈谈。”
林月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程菓，你忘了我说的话吧，就当我是开玩笑的，以后我们还做朋友。”
程菓眉头紧蹙，什么意思，她这么快就要反悔。
用力敲了敲门，“谁要和你做朋友，你出来我们谈谈。”
林月拒绝道：“不出来，我困了，想睡觉，你回去吧，明天再谈。”
她想让两人的情绪冷静一下。
程菓皱眉看了房门许久，他知道林月就在门的那边，他抬手贴在门上，“好，我们明天谈，你好好休息，别想跑。”
听到最后三个字，林月心虚了一下，还是大声喊道：“好。”
良久，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林月才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走到床边，趴在上面，望着窗外的弯月，皎洁澄亮。
程菓本是假意离开，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林月开门出来看看，程菓咬咬牙，这丫头，把她的心搅得乱七八糟，自己倒睡得挺好。
其实并不是如此，林月放空了自己的脑袋，过了一会儿从床上爬起来，拿出行李箱收拾自己的东西。
程菓说的谈谈肯定是想委婉的拒绝自己，然后在安慰一下自己，最后考虑到云倾姐她们的面子，说和自己做朋友。
不对啊，可是刚才他说连朋友都不做了。
怎么办，都是她那么莽撞，一冲动就说出来了。不然她还可以再待几天，说不定就能让他喜欢上自己了呢。
将所有的衣服都收拾好，林月叹了口气，觉得她真是笨蛋家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12点了。想着不打扰她们，林月又等了一会儿，然后叫了一辆车在程公馆门口。
夜深人静了，林月悄悄将门关好，拖着行李箱离开，谁知到了门口却被人叫住，“林小姐？”
林月吓得一身冷汗，转过头打招呼，“嗯呐。”
女仆疑惑道：“你这是去哪啊，还提着行李箱，少爷知道嘛？”
林月打着马虎眼，“哦，我临时要出差，所以现在去赶飞机，他不知道，这么晚了就不打扰她了。”
女仆也没在意，只是点点头，“你和少爷感情真好，以后你成了我们的少奶奶，那就太好了。对了那你路上小心点啊。”
听着女仆的话，林月一阵心酸，眼睛里好像又有什么东西涌上来。
可是她不会是他们的少奶奶了，可能以后连见面都难了。
她也没什么机会再来这里了。
“好，我会小心的，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走出程公馆，坐上等待的车。
林月的眼泪才没忍住掉下来，心里的不舍，和那些美好的回忆交织在一起，林月觉得心里绞痛。
放声大哭出来。
司机师傅一看后座的小姑娘哭的这么伤心，连忙递上纸巾，“小姑娘，别哭了，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熬一熬，就都好了。”
林月哭泣着摇摇头，抽噎道：“好不了，好不了了。”
感情的事，哪能说好就好。
它就像是烈酒，明知久尝伤身，可是依旧被那酒香吸引，奋不顾身。
回到小小的公寓，林月拖了鞋子瘫倒在床上。
觉得累了，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浑浑噩噩的，好像有人一直在叫她，可是她总醒不过来，耳边有声音在盘旋。
终于，林月皱了皱眉，醒过来，看着窗外，依旧黑压压的，手机一直在响，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林月眨了眨眼，眼角还有泪痕，她僵硬地接下电话，“喂。”
说出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沙哑又难听。
里面传来她熟悉又心动的声音，“林月，开门。”
林月家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拿着电话守在那儿，寸步不离，英俊的眉头紧皱，眼底满是愤怒与心疼。
程菓想了很久，一晚上没睡，他一直想理清楚自己对林月的感情。
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喜欢。
可是他不知道，当你对一个人有了兴趣，那离喜欢她，爱上她，也就不远了。
林月的脸不停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愉快的，伤心的，愤怒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当他发现自己对她一次又一次妥协，对她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眸毫无办法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喜欢上她了。
这个发现让程菓欣喜若狂，他迫不及待想去找林月，他等不及明天，他想现在就去找她说清楚。
他本想敲门的，可是担心打扰她，程菓选择了去拿钥匙将门打开。
可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好像空了，恐慌害怕笼罩着他。
房间里空无一人，所有关于她的东西都收拾地干干净净。
他叫醒了所有人，查了监控发现林月是自己离开的。
知道她会去哪，就一路飙车到她家楼下，保安对他印象深刻，便放他进去了。
林月的还有些迷糊，“什么？”现在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理解这最简单的字眼，一如昨天。
程菓咬牙切齿道：“我在你家门口，过来开门。”
林月这下反应过来，她连忙下床，找不到鞋子了，她赤脚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一个疲惫不堪，风尘仆仆的人现在她面前。
他还穿着睡衣，眼底的乌青肉眼可见，头发乱糟糟的，见底也只穿了一双拖鞋。
林月眨了眨眼，“你怎么……”
话音未落，林月被揽入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这双大掌将她抱的很紧，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头顶响起愤怒的声音，“我不是让你别跑吗，你不是答应我了吗，你怎么骗我呢。”
说着说着，声音变得委屈。
林月莫名酸了鼻尖，眼泪一下就涌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早点离开那里。”
她害怕了，她逃避了，她想让审判来得迟一点，可是她没想到他会追过来。
“我明白的，这都是我一厢情愿，但是你能不能当做不知道，就让我再喜欢你一段时间。”
“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放下的，我会让自己尽量不去想你，尽量去喜欢别人，然后……唔……”
林月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迟尺的脸庞，嘴上柔软的触感让她不知所措。
程菓只觉得眼前喋喋不休的小嘴十分诱人，可说出的话让他气恼不已。
什么叫放下他喜欢别人，一想到她也会对别人笑，保护别人，对着别人吹手，他就气的不行。
所以他堵住那张让他气愤的嘴，这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渐渐地他沉浸其中，不满足想要更多，泪眼婆娑地眼眸，让他起了暴虐之心。
撬开贝齿，纠缠其中。
良久，直到怀里的人无法承受，程菓才放开她。
抵着她的额头，看向她的眼底满是认真，乌黑的瞳仁吸引着她的神智。
极富磁性的低沉嗓音响起，“听着林月，我不允许你放弃我，不允许你喜欢别人，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必须是。”
霸道的宣言过后，他的神色变得温柔似水，“你听明白了吗，我的意思是，也喜欢你，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我还想吃你做的面，吃一辈子的那种。”
林月呆呆地瞪大了双眸，心里像开出一朵朵鲜花，一道阳光照进来，驱赶了所有的寒冷。
程菓微微皱眉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话。”
难道他第一次表白就失败了？
林月只是冲着他笑，一言不发。
程菓以为自己的表达不够精准，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人，也是第一次表白，好像效果不太好。
他认真道：“林月，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是……”
柔软的触感袭来，程菓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
林月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颈，轻柔的舔舐，这普通燎原之火，烧的程菓头昏脑涨。
他揽住林月的纤腰，将她抱起，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另一只手将门关紧。
两人向卧室走去，程菓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衣服散落这一地。
林月承受着程菓带来的一切，两人十指紧扣。
程菓眉眼温柔地看着她，“我爱你。”
林月泪眼朦胧，双颊绯红，“我也爱你。”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两人再见面本就是深夜，结束过后已经是早上8点多。
林月感受着身后传来的温度，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状态。
她不知在看向什么地方，可是身体的酸痛，让她清晰知道发生了什么。
并且她没有喝酒，所有的一切都刻在她的脑子里。
她和程菓在一起了。
而且，是她主动的。
为什么呢，她这么沉不住气。
没脸了，她没脸见人了。
她试图挪动一下。
可是被一只大手揽住腰肢拉回原地，还贴的更紧了。
慵懒的声音响起，“醒了。”
林月害羞着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着眼前的小脑袋，程菓爱怜之心升起，他覆身而上，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饿了吗。”
林月推推他的胸膛，红着脸点点头。
程菓眉头轻挑，“这么害羞啊。”
被戳穿了心思，林月恼羞成怒，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欺负人。
程菓轻笑出声，“好好好，不说了，我去给你做吃的。”
林月惊讶地抬起头，“你会做饭？”
程菓微笑着，理不直气也壮，“我不会。”
林月疑狐地看他一眼。
“但是我会让人把饭拿来，我装在盘子里。”
林月嘴角抽了抽，就知道是她想多了。
见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程菓也不生气，拍拍她的小屁股。
“你再睡会儿，我去做点事情。”
今天事发突然，有的事情他还要去解决。
林月还怔愣着躺在床上，小屁屁上的触感依旧清晰。
林月把被子拉起蒙住脑袋就在床上翻滚。
啊啊啊，这也太害羞了吧。
等林月缓过来，她才从床上爬起来。
结果第一秒，她光荣的跪在地板上，别说，真的很疼。
她咬咬牙，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的穿好衣服走到浴室。
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放好了食物。
程菓看她走路不便，干脆将她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林月羞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你你，你干嘛。”
程菓微微一笑，“你不是疼嘛，我抱着你。”
林月挣扎着，“可是我手又没事，你把我放在椅子上，我可以自己吃。”
程菓微微皱眉，像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拍拍她的屁股，“听话，别闹。”
林月捂住被他打的地方，羞愤地盯着他。
他又打人！
程菓夹起一块鱼肉喂到她嘴边，“来，啊--”
这是他手受伤时，林月的做法，现在他还给她。
林月终于感受到那种羞耻的心情，她非常庆幸还好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相比之下，好像还是他尴尬一点。
程菓单挑右眉，“怎么不吃，还是你想吃别的。”
说着他就向着林月俯身。
林月连忙捂住他的唇，一口咬掉鱼肉，“喔觉得这过比较好吃。”
好讨厌，怎么一个晚上过去，她觉得程菓变了个人，以前不是这样的！
程菓眼底温柔，又夹了她一块鱼肉。
到最后林月也脸不红心不跳地指使他喂饭了，干脆就指着菜品说她想吃什么。
吃完之后，林月想下去，被程菓禁锢住。
林月眨眨眼，疑惑道：“怎么了。”
程菓微微一笑，“等我吃完。”
林月歪了歪脑袋。
她还以为是她要喂他吃，结果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只是想单纯抱着她，自己吃饭。
等程菓吃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了。
程菓抱着林月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林月则给沈云倾打了一个电话。
被告知，程菓早就和她说过了，并且放了她两天假，让她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那调侃的语气让林月再次红了脸，挂了电话她气呼呼瞪了一眼程菓，“说，你对云倾姐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