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圣上要求的赈灾款项,一共五百万两,不论是银票还是现银,一起押送着往西境出发了。
木正德这边是松了一口气,回了家从早一直睡到第二日傍晚,是一身轻松。
这期间,于家却是来了个客人。
若是木正德来于家做客,定会认得此人。
你道此人是谁?
正是那向木正德借了五十万两的主。
这人进了于府,被德运引着,偷偷摸摸去了于大人的书房。
此时于睿卿也在,见到来人,于大人和于睿卿相视一笑。
“爷爷,您看,这钱不就回来了?”
于大人乐不可支:“你呀,真没想到啊,做事竟然如此利索,快准狠,很有当年你爷爷的风格,不错。”
那人躬身道:“回老太爷,回大公子,那五十万两,小的带过来了。”
这人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却是一张五十万两的整票。
于大人点了点头,随手将这张银票递给了于睿卿。
“你要当爹了,拿去添些东西吧。”
这五十万两,对于于家来说,实实算不了什么。
于睿卿眼都没瞧一下,递给了德运。
“去送给少夫人,让她自己拿去买糖吃。”德运应声便出去了。
于睿卿从袖子中掏出两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那来人。
“辛苦你了,这些够你们安居后半生了。”
那人拿着两张银票,热泪盈眶。
“大公子救我性命,还愿意替我报仇,如今还赏我这么多钱,小的肝脑涂地无以为报。”
于睿卿笑道:“我不需要你报什么,你需要报答的,已经报答过了。马上回去带着你爹远走高飞吧。丁小云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人正是和丁小云原本定了婚约,后来却被木正德找人关了起来了村长的儿子。
于睿卿找到他,明说了丁小云的死。
丁小云虽然做了他人的妾,却是被逼的。
此人也是性情中人,发誓要为丁小云报仇。
于是于睿卿便让他伪装成一个急用钱的富户,由着黄侍郎做中人,骗了木正德五十万两来。
如此一来,于家借出去的钱不但回来了,木正德还是欠着于家五十万两。
于睿卿昨日就故意放出去消息,说于家变卖了许多值钱的东西,为自家的姻亲凑钱急用。
日后即便追究起库银的事,于家也可以撇个干净。
是那木正德苦苦哀求,说有性命攸关之事。于家为了姻亲,变卖了许多东西,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此举不但将自己摘了出去,还落下个因着心太善被骗的名声,正是此刻于家想要的。
于睿卿之后还有套下给木正德,需要将于家摘干净才好行事。
那人领了银票,再三跪拜。
于睿卿只好受了大礼,那人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于大人看了这一幕,感叹不知不觉间,这个网已经撒了下去,木正德这条大鱼,已然是网中之鱼,再也逃不出去了。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于大人很是欣慰,把玩着心爱的手珠,出去散心去了。
……
……
这日子转眼就到了九月初九,第二日就是于馥芸的婚期。
王家选了这个日子,却是照顾这于夫人有些舍不得于馥芸出嫁,让她在家中过了重阳再离家。
对于王家的这个安排,于夫人是满意得不得了,直夸王家的人会来事。
这于馥芸其实是没什么心思继续留在于家的。
只是她一直惦记着,这边订了亲,于家除了给她备足了丰厚的嫁妆外,其他人却是迟迟没有表示。
重阳节这天,于家也是大摆了宴席,好好热闹了一番。
这席间于夫人叫了下人抬上来一个半人高的红漆木箱子,说是额外给于馥芸的嫁妆拿来做添头的。
于馥芸高高兴兴地谢了于夫人,在于夫人脸上亲了一口,把个于夫人高兴得笑成了一朵花。
这位四小姐坐在席上,不住地打量着袁氏并于睿卿,想着他们等会儿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结果一直等到了晚上人定,于馥芸也没等到袁氏和于睿卿的礼。
这可把个于馥芸气坏了,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在那摔东西。
这边李氏想过来和自家女儿说说体己的话,带着一小包东西就过来了。
谁想到一进门就见到于馥芸在那摔东西,一屋子瓷器都摔得差不多了,地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李氏赶忙叫来下人,打扫了一番。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明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李氏放下手的包袱,赶紧去劝慰气鼓鼓的于馥芸。
那于馥芸摔无可摔,恼火得紧,看见自家亲娘来了,也没个好气。
“你来干嘛?”
李氏陪着笑道:“明日你就要出嫁了,娘给你带了些东西。”
“真的?”于馥芸一听有东西,马上就笑了起来。
李氏见女儿高兴了,忙拿过自家的包袱,打开来看。
这下于馥芸又不高兴了:“这都是些什么啊!”
李氏嫁到于家这些年,其实也没少拿东西。不过她的东西,一些要留给于和颂并于和启成亲用,还有一些流了出去,剩下给于馥芸的,就没有多少了。
于馥芸指着包袱里的东西厉声问道:“这就是你给我东西?”
那包袱里是一些金银首饰,不过首饰的款式已经很老了,金饰的成色也不是很好,有点发黑,看上去脏兮兮的。
“你就给我这些?我是你生的吗?”于馥芸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打开于夫人给的箱子,里面是一尊玉像,乃是一尊送子观音,玉质莹润非常,精雕细刻,栩栩如生。
“你看看奶奶给的东西,你再看看你给的,你还是不是我亲娘。”
李氏知自己的理亏,忙给女儿赔不是:“娘实在是拿不出来了,这些你就当拿去买些吃食的吧。府里给的东西也不少,不是么?”
李氏见于馥芸不说话,问了一句:“你母亲和你大哥给了什么?”
于馥芸一听此言,那脸拉得有一尺长,怒气冲冲地看了李氏一眼。
“什么都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