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诺被选为夜国太子伴读,每五日休沐一日,今早正是他归家的日子。
温蕴眼色一变,手掌便紧紧捏成了拳头。
几国的质子……其中就有霍宴!
她垂下来眼眸道:“我累了。”
温蕴难得听温诺说上这么久的话,温诺已经心满意足,道了声:“那妹妹再歇一会儿,等吃饭了,我再来叫你。”
温蕴乖乖应了,又想起了什么喊住温诺,伸手想要去拉他,但很快就传来吃痛的吸气声。
温诺低头一瞧,见她手掌上面血迹成疤,很是触目惊心。
“怎么了?是谁伤的你?”温诺脸色一变,少年意气便出来了:“谁胆子这么打,我非要揍他一顿不可!”
温蕴摇摇头,神情显得几分落寞:“是莫家表妹不小心的。”
见温蕴不愿多说,温诺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婢女小兰。
小兰为难片刻,把在程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温诺对那表妹印象不深,但是他可是个妹控,莫家表妹还未进温府便敢搞这些小动作,这他能忍?
当即气呼呼道:“我去劝劝母亲,让她不要把那样的人接进来!”
温蕴一听急了:“万万不可,等会儿母亲又责怪我!”
温诺道:“你放心吧,我定然不会把你供出来!”
眼看温诺离开,温蕴也缓缓坐回绣凳上。
她此时也不过才十二岁,她有大把的时间来筹谋,这一辈子,谁也不能再动温府分毫。
温府必将长久繁荣昌盛下去!
而霍宴和莫蓁蓁,她会想办法让他们早死的。
……
不知温诺和温夫人说了什么,连着几天她都没有再提想把莫蓁蓁接来的消息。
温蕴偷偷问江嬷嬷,江嬷嬷眉眼温和看向自家的小主子道:“大公子说他在外面听人说了你的坏话,让人查了说是从程府莫家表妹口中传出来的。又让夫人去问一问,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
一听这话,温蕴就捂住嘴笑了。哥哥这招果然厉害,母亲那般的人怎么可能回娘家质问莫蓁蓁那么小的孩子?就是她矢口否认也完全有可能。
到那时,可怎么收场?
上回的事本来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错,如今又搞上这样的一出,温夫人此时心里恐怕也存了一个疙瘩。
温蕴暂时放下心来,等着就快要满八岁的夜国最小的公主启蒙挑陪读。
到时,她将再次遇见霍宴。
只是这次,她不会再把他拉上泥潭,而是狠狠踩上几脚!
正寻思间,小兰走进来道:“老爷来了。”
温蕴一顿,眼中便露出了欢喜,她冲到门口时,正看到温楼的笑脸。
“爹爹!”
温楼事忙,平日里难得见着他的人影,但他宠爱唯一的小女也是出了名的。
见女儿冲出了门,他哈哈哈大笑几声,任温蕴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被你母亲骂了?可是难受?”他问,又拍了拍她只到他胸口的头:“站好,多大了还撒娇?”
再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父亲,温蕴也是太过高兴,这会按捺下去,老老实实地松手站在温楼前面仰头看他:“爹爹,我就是太想你了!”
温楼很是受用,与她说了些开解的话才嘱咐温蕴在家中好好歇息。又道:“皇上打算让你成为嘉成公主的伴读,你可愿意?”
温蕴乖乖点头,“女儿愿意。”
见她答应,温楼也放心地开口:“五日后皇宫的马车就会来接,你可要做好准备,不要到时候舍不得人而哭哭啼啼,那可真是太丢脸了。”
前世她的确特别想家,每次回去都不想进宫。后来还是嘉成公主看出她的思念,把莫蓁蓁一同招了进来。
她没有资格与公主同读书,但却可以陪在宫里与温蕴作伴,进而有更多的机会认识霍宴。
如今再想,莫蓁蓁这只白眼狼,也算是自己亲手培养大的。
温蕴眉角颤了颤,笑着应道:“爹爹不要小看我!”
温楼终于完全放心,很快便回了前院的书房内。
第五日果然一早便被小兰唤醒,从头到尾梳洗了一遍后,提着偌大的包袱等着宫里的马车来接。
马车来的时辰刚好,温蕴与小兰上了马车往皇城内去,临到宫门口才停了下来。
剩下的路由早已等候的小太监领着往里去。
还是同样的人,还是同样的地方。
不出意外,角落里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如前世一般,一群人压着少年拳打脚踢。
只是这一次,温蕴仿佛没有听见,甚至没有多给一个眼神。
而是跟着前面引路的太监,脚步不停地离去,留下十五岁左右的少年鼻青脸肿地倒在地面,被四五个太监用力捶打。
一旁站着的两位皇子兴奋地拍起了手掌,口中喊着:“用力!踢他下盘!”
眼见温蕴的身影消失在宫墙拐角,被殴打的少年眼中出现一丝愕然,忽然觉得大腿根一痛,太监恶狠狠的目光便落在了他的眼中。
他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却依然忍耐着。
直到远处传来一声:“住手!”
是太子带着温诺从这里经过,正巧遇上了三皇子和四皇子欺负姜国来的质子。
两位皇子讪讪低了头不吭声,太子严厉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巡视一圈后,又落在低头捂住伤口的霍宴身上。
他长相极好,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紧紧抿起的嘴唇颜色很淡,透出倔强的神色。
这让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之色。
“温诺,孤记得你身上带有金疮药,把它拿给姜国皇子吧。”太子开口,带着变声期内特有的嘶哑。
温诺在他身后恭敬的应了,从袖口内拿出递了过去。
嘴角泛着青的霍宴手指抽动几下,但很快就伸手接了过去,低着头未看清神色,只低声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声音尽量放的温和缓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是真想要谢,不如来东宫陪我一同上学。”
霍宴垂着的脸上表情未动,但声音却显得有些惶恐:“霍宴不敢。”
与太子一同学习,学什么?学治国!
一个质子,也敢奢望?
太子知晓这个道理,脸上便不由带上几分遗憾。
只是见霍宴极其隽秀的模样,身材也是他喜欢的瘦瘦弱弱样子,心中实在痒得很,眼珠一转又道:“明儿宫里有宴会,所有皇子公主皆都一起,你也一块参加吧。”